问题似乎变得很麻烦。
泰合帝向前探身,面露焦急,“丞相,此事该如何是好?”
泰合帝是郑家的一朵奇葩,郑家人在长相上都极为出色,只有泰合帝一人,长得相貌平。
由于他母亲地位低,是他父亲醉酒后临幸的宫女,比不得他大哥和三弟的生母都是世家女。
导致他养成了怯懦萎缩的性格,还长在宫里的时候就不讨父亲的喜欢。
到了大哥登基后,也不喜欢他的性格,把他扔得远远的。
原以为能安安稳稳的做一个闲散王爷,没想到三弟做出那种弑兄之事。
他性子不争,原本只想看热闹。
眼瞅着一个个的宗室子弟被屠戮殆尽,总觉得下一刻刀就会从自己脖子上划过。
再加上幕僚们的撺掇,他稀里糊涂的就同意了举事,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
雷明琨的手轻轻碰了碰约有三寸长的胡须,他的胡须打理得极好,他十分为此自豪。
“陛下莫要焦急,臣有一计。”
“快说快说。”
“陛下可知,那个段氏打着谁的旗号?”
“广庆莫要再卖关子,你有话就直说。”
雷明琨哈哈大笑,“他是打着拥立郑章的名头才能起事。”
曾经段立肖只是兖州局部的一个反叛,这样的乌合之师,在南汉境内多了去了,谁也没当回事。
更何况那时康建捷已经自立为王,兖州不完全算是他们的地盘。敌人底盘内出现叛军,他们知道,反而会拍着巴掌叫好。
雷明琨是在收到发来的急报,才知道兖州被一个商贾出身的低贱小子所占。
他赶紧让长史把之前的收在箱子里的,有关兖州的情报找出来,仔细阅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尽管情报里的记载不是十分的详细,但能知道一些,这总归比什么都不了解要好。
这一看才知道,这人竟是打着七皇子的名头。
顿时一计策涌上心头。
听到雷明琨说是打着郑章的旗号,泰合帝很吃惊,“郑章还活着?”
雷明琨嘴角浮出一抹笑容,“或许?”
泰合帝:“那这该如何是好?”
“七皇子还活着,暂时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泰合帝摆手:“广庆,你就别分析了,直说该怎么办。”
雷明琨没有被打断思路的不快,他已经习惯了,“给七皇子封王授印,让他做兖州牧。”
这想法有些离经叛道,泰合帝不禁大吃一惊:“这岂不是给了这群乱臣贼子合理性。”
雷明琨早就料到泰合帝会这样想,他解释道:“段立肖虽然打着七皇子的旗号,他却实际掌握军队,七皇子不过是傀儡罢了。”
“臣建议陛下大封七皇子,是为了让七皇子有与段氏相争的能力。当七皇子的权利打过段立肖时,段立肖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七皇子。七皇子那是何等的出身,又怎会甘愿屈居卑贱的商贾之下,若给了七皇子足够的权利诱惑,他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权利面前,不可能不争。
“两虎相争,必是两败俱伤,陛下届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段立肖在斗争中胜利,他手下难保没有因为七皇子投靠他的人,他把七皇子害死,难免不会人心浮动,我们届时出兵,便可心想事成。”
“若是七皇子获胜,那就更简单了,七皇子流落民间多年,多的是想假扮七皇子从中获利的人,谁说这个七皇子就是真的呢?”
泰合帝听着这些弯弯绕,头疼的要命,雷明琨说得很有道理,他干脆摆摆手,“那就按照爱卿说的去办。”
“是。”雷明琨躬身离开。
消息发到兖州,段立肖不觉得自己是朝廷的人,没必要去听,于是便扣下宣旨太监。
郑葳知道后,没有让彭昆去做说客。虽然自己跟彭昆从未联系,但他身上始终打着郑葳的烙印。
此刻他若是替郑章说话,那必然会惹得段立肖的怀疑,觉得他身在段营心在汉。
即便他口若悬河,说的再Jing彩,段立肖也听不进去。
反正蒋嘉泽也深得段立肖的信任,那不如就叫他去做。
蒋嘉泽没用郑葳开口,就劝过段立肖。
他又不是笨蛋,这圣旨无论是从长远来看,还是从短期来看,对段立肖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凡是对段立肖有长远害处的事情,他一定要鼓励且说服段立肖去做!
段立肖在与手下议事之后,等其他手下都离开之后,蒋嘉泽留着没走。
其他的同僚看见,心中鄙夷,这小白脸,必是拍马屁去了。
段立肖主动问:“长冬,你有话要讲?”
蒋嘉泽点头:“事关圣旨,在下想了几天,有不同的见解。”
为什么要等到人都走光了,才拉着段立肖探讨,那不是怕有人当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