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朕……是皇帝。”
“好……好……”柳氏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勉强撑起一个笑容,“皇上是皇帝,顾及自己的面子,那就让哀家,替皇上道歉,老七啊……”她看向商砚。
“母后!”商缙眼中尽是痛心,欲要制止,却被柳氏抬手打断。
“你侄儿年轻气盛,你莫要怪他口不择言,哀家……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
她笑着对商砚说着,眼圈又微微泛红。
这话私底下说说不打紧,可在这众朝臣面前,柳氏是很明显地在向商砚示弱。
这让他这个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摆?!
商缙看着底下那群人,只觉得他们的游离的眼神似乎是在看自己,嘲笑自己。
他不如商砚,乃至他的皇位,都是依附着别人得来的!
他就是个受人摆布的傀儡皇帝!
“母后,儿臣有些乏了,先下去了。”
商缙“霍”地站起身,丝毫没顾及众人的脸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皇……儿……”
柳氏皱着眉,又看了看眼前一大群朝臣,只得继续端坐在主位上,只面容,多了几分憔悴。
看着商瑨拂袖离开的背影,姜漓讥讽地摇了摇头。
“皇上的性子,本王自是了解,太后放心,本王不会放在心上的。”商砚面色不变,冷淡说着。
柳氏这才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道:“你们,好歹是叔侄啊。”
“嗯。”商砚应了一声。
柳氏端正起身子,这才将目光放在了引起这场事端的姜漓身上。
“至于你……”柳氏打量着商砚的脸色,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退下去吧,无事了。”
语气颇为无奈。
……
姜漓便被商砚又带回了席,只这回,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虽不合规矩,却也无人敢置喙些什么。
“王爷……刚才为何不让妾身向皇上行礼?”
因为他不值得。
“因为我看到阿漓脸上写着三个字。”
“嗯?”姜漓疑惑歪头。
“不愿意。”商砚轻叩了下她的脑门。
姜漓脸色一红,默默转过了身:“我看王爷,明明是想彰显自己的有权有势,拿妾身当借口呢。”
“阿漓是这般想我的?”
“不行么?毕竟王爷您从来都没和妾身解释过,为什么要对妾身那么好,妾身自然就胡思乱想了。”
可千万别再和她什么“见卿卿如见故人'这种解释了。
她不想再从商砚口里听到他对另外一个女人多么多么的痴情,多么多么的深情。
一点也不想。
“对阿漓这么好……自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姜漓竖起了耳朵。
面对她的急切,商砚懒懒一笑:“等阿漓何时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我,我便给阿漓一个满意的解释。”
又不说?
“妾身哪有什么秘密啊,不就是作些小生意么?王爷神通广大,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这些。”
“那……就没有其他的了。”
姜漓故作“委屈”回道。
商砚叹了口气,也跟着转过了身,两人心不在焉地各自取了酒杯,饮了杯酒。
……
宴上,柳氏时不时地举杯与诸位大臣共饮,丝毫没有受到方才的影响,好似方才掀起的风波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罢了。
太后都这样了,底下的朝臣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个个都笑着应和着太后。
只是他们彼此都清楚,这一张张笑脸背后,掩藏的是多少惊慌与恐惧。
谁能想到,参加个太后寿宴……还能看到皇帝被掌掴。
还有……衍宸王。
居然还逼着皇帝喊一个小妾作皇婶。
若不是商砚名声在外,恐怕任谁听了都要大骂一句。
荒唐!
厅内怪异的气氛持续了许久,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想找个理由先行离开。
一道男声赫然响起,“太后,本王来的有些晚了,没惹得太后与皇上不高兴吧。”
声音由远及近,众人寻其源头,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华丽的男子正吩咐下人搬着一个木箱子堂而皇之走了进来。
“老三?你这是作什么?”柳氏蹙眉,看向那个箱子。
来人正是姜漓口中那个年纪一大把,天天花天酒地的岱王,那是商砚的三哥。
看到来人,姜漓忍不住别开了目光,又看了商砚一眼。
明明都是有着同样血缘关系的兄弟。
这人和人,长得是真的不一样。
“参见太后,参见……”岱王躬身行礼,甫一抬头,便见柳氏身边空落落的,疑惑发问,“皇上呢?太后寿宴,他没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