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宏之所以不太愿意让傅琰一起回老家,首先是怕他在不适应坐火车。将近20个小时的车程,日常的简单洗漱只能在公共厕所进行。偏远地区的人大多是农民,他们在车道上来来往往,多少会出现一些不文明现象。傅琰已经看太多人随地吐痰,还有厕所屎尿一地的场面。
傅琰把头靠在马宏的肩上,眼睛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一脸心灰意冷。他选择辛苦的软座,原因是软卧会将两人分开,按照Alpha、Omega、beta车厢区域隔开来。这样的做法虽是为了人身安全,但傅琰不接受,他认为马宏呆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马宏抬了抬肩膀,说道。
“到快到站了,你起来,我来拿行李。”
傅琰抹了一把脸,起身说道。
“我来拿。”
马宏没有拒绝,转个身让傅琰出去。很快,广播响起,果真和马宏所说是到了目的地。
出了车站,马宏在公共厕所等待傅琰的同时,看到火车站门口有许多揽客的人,住宿的、小车的、大巴的、货车的,从他们卖力的吆喝,黢黑的脸庞和朴素的衣服,很明显能感受到各种底层行业的艰苦。
二十分钟过后,马宏看到傅琰脸色发白地走出来,一问才知道是吐了。有病患等于有需求,揽客的人群忽然涌上来,嘴里老板老板的喊着,马宏一下冲开人群,带着傅琰上了一辆小巴士
小巴士不是现代城市的公交车,而是80年代的载客车,像个白皮小蜜蜂,启动时马达嗡嗡的响着,生怕乘客不知道车的年代性。
车外很吵,车内更吵。一路上石头多,四个车轮仿佛各滚各的,互不相让。旁边的三姑六婆一口流利的家乡话,叽叽喳喳地像在抨击什么极恶之人。傅琰被胃里的酸水和耳边的声音折磨得不行,他把脸凑在马宏的颈窝处,想从爱人身上汲取一些能量。
那些八卦的人见到这个场面,嘴巴叽里呱啦地讨论起来。其中一个妇女盯着马宏许久,只听她一下“啊”地叫出声,伸出胖手指着马宏说道。
“你是黄姨的儿子!”
马宏点了下头,其他人跟着想起什么,七嘴八舌的越来越热闹。总的听去,她们都在说马宏进城发了大财,不停地寄钱给村里修路修地,交通工具出入越来越方便。反观当事人马宏没有当做一回事,以为是有个人和自己同名了。
当马宏抬头看到蓝天白云之下,一条条水泥路蜿蜒整齐地展现在眼前,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久久无法移开视线。他看不到黄泥沾满裤腿的人,看不到路边散落的碎石头,看不到凌乱生长的大树,他看到的只有通往新生活的道路。
山道上有路灯、防护栏、指示牌,不再是从前会让人丧命的危险十八弯。从前,政府的关心无法蔓延到山区地方,即便有,可没有百八十万是不能解决好的。对于这种偏僻小村,没有煤矿水晶黄金的无资源地区,谁又会投入钱财去改善呢?
有句俗话说是:病树前头万木春。正是因为家乡无路可发展,年轻人都奔向远方,马宏就是其中的一个。因为马宏,傅琰开始关注政府的建设项目。私企和国企相互合作,既是回应政府部门的工作,还能获得一定的民生支持。
傅琰实在睡不着,所幸睁开眼,看着远处的大山,问道。
“高兴吗?”
马宏一下就明白了傅琰的意思。他不知如何将内心的震撼和感激表达出来,之前是他误会了,傅琰比他还要懂得爱屋及乌,比他还要懂得付出。
看马宏的样子,傅琰知道自己的计划非常成功。他深知要征服马宏这种男人中的男人,不仅是身体上的,还要是心理上的。马宏一直追求的是踏实的生活,缥缈的花言巧语只能润色爱情,却不能带来什么实际作用。所以傅琰要做的就是展现自己的经济能力和责任心,让马宏明白自己是值得依靠的。
黄秀娟喜欢傅琰这个女婿,是因为他对马宏非常好。
起初,黄秀娟看到傅琰,下意识地以为他是个吃软饭的骗子。之后她私下和傅琰说要个10万块的彩礼钱,她以为会把人吓跑,谁知傅琰很爽快地汇了五十万过去。
黄秀娟不是贪图那些钱,而是希望能给马宏留一条后路。她见太多的Omega被玩弄后抛弃的事情,因为身体的限制和社会的歧视,后半身过得都很凄凉。虽然她相信马宏不会落到这种境地,但她始终认为保险一些才好。
后来村里修建公路,黄秀娟没有多想,只觉得是件好事。等到村长过来颁发锦旗,她才知道这个建设项目是以马宏为代表,傅氏集团和政府联手出资的。
小巴士到达村口时候,黄秀娟马上过去迎接傅琰,马宏则默默得看他们寒暄。到家后,黄秀娟就让傅琰去休息,俩母子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聊天。
“幺儿,你问过小琰没得,修路要好多钱?”
“不晓得,没得和我说。”
“这么多钱都不说呀?”
马宏笑了笑,调侃道。
“他钱多,花在哪儿处都可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