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个刺头,自从郗孟嘉伸出了锋利的爪子,又不跟大家搭伙,他就再也没法像从前那样欺辱他了。
加上村里日子不好过,每天除了下地劳动就再也没别的娱乐节目了,他心情实在郁郁,已经开始后悔下乡的决定太草率了。
徐昌的怒斥简直是撞木仓口上。
滋啦几声,瞬间点燃了他胸腔里囤积了快一个月的怒火。
“叫我闭嘴,你也配?”他站起身,把手里刷到一半的鞋子往木盆里用力一扔,浑浊的泥水溅开。
邵莹莹离得最近,那件漂亮得绣着迎春花的布拉吉上立马沾了几个泥点子。
顿时峨眉蹙起,脸上的不满毫不掩饰:“孔舟,我这条裙子花了二十三块,你得赔。”
孔舟目光落回她身上,自上而下扫了一遍:“当我冤大头?几个泥印子而已,自己洗洗完事。”
说完,他贱兮兮地在邵莹莹和徐昌中间来回打量:“看来天天帮你干活儿还是有点用,是吧?我跟他的事,别人都不管,就你站出来讹我,嚯,你俩这关系,还挺不一般。”
邵莹莹相貌清丽,气质冷傲,隔三差五就有邮递员来给她送包裹。
那些包裹里除了钱跟票,吃的用的都有,有一部分甚至是华侨商店里才能买到的玩意儿。
种种细节无不昭示她的家庭不一般,因此,她在整个知青大院是最特殊的存在。
就算每天摆着一副“生人勿近,你们不配跟我说话”的脸孔,也多的是拿热脸贴她冷屁股的人。
尤其是男知青们,最易受到这种冰美人的吸引,不少人都跟徐昌一样把她当成心目中那个高不可攀的女神。可惜这群里人绝对没有孔舟。
冰美人邵莹莹难得变了脸。
她嘴巴抿成一道直线,眸光化为利箭,一束束射在孔舟脸上,随后又气恼地斜了徐昌一眼,似在埋怨他把自己拖入淤泥。
徐昌接收到女神尴尬嫌恶的眼神,心寒了寒。
到底不忍看她被孔舟欺负:“孔舟,是男人就别逮着女人欺负。”
孔舟嗤了声,戏谑道:“唷,心疼了?你说我把你现在的表现说给米萍萍听怎么样?她没准会觉得你是个特别怜香惜玉的人,更喜欢呢。”
邵莹莹眸底迅速闪过一道冷光,她咬牙骂道:“真是见人就咬的疯狗!”
“想要我咬你?呸,想得美。”
“长得不咋样,还挺傲。在我面前傲什么,当我是徐昌,是那些上赶着帮你干活的蠢货?”
孔舟嘴角勾了勾,看着另外几个面露怒色的男知青,恶意满满道:“看看徐昌,来了快三个月就舔了这女人臭脚三个月,结果咋样,人家看他都嫌碍眼,男同胞们,都长长心,啊!”
孔舟这人发疯几乎不看对象。
别看他嘴贱又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现在敢对着邵莹莹一通臭骂,就是因为邵莹莹奈何不了他。
更深层的原因是,他原本就特别厌恶女人,越好看越傲慢的他就越恶心,越想狠狠踩上两脚。
邵莹莹在他扭曲的爱恨观里属实把buff叠满了。
“你他妈找打!”
这话属实把仇恨拉满了。
男人嘛,自己调侃自己是舔狗没事,但别人笑话他们舔的姿势不好看,那自尊心受了伤,必须得在其他方面找回来。
一对一或许在孔舟手里落不着好,那三四个呢,总不会还是不能打到这孙子跪地求饶吧?
就这样,眨个眼的功夫,几人打成一团。
女知青尖叫着躲远,时不时喊一句“别打了,你们都别打了。”
邵莹莹冷着脸看了一会儿,等孔舟被打倒在地,双手抱头闷哼。她呵呵笑了一声,回屋看书去了。
这一架以孔舟的失败告终。
不过徐昌也没讨到好,堪称斯文俊秀的脸上添了好几处伤,青青紫紫的,一直到办酒当日都没消退。
弄得队里来喝喜酒的宾客都以为是米家几兄弟打的,各个都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还有人上前安慰道:“没事,娶媳妇儿嘛,是喜事,大舅子打也就打这么一顿,哈哈哈。”
徐昌只能窘迫笑笑:“不是大舅子他们——”
话没说完呢,对方就秒懂打断他:“明白,谁都经历过这个,不是大舅子打的,肯定是你不小心撞门上了对不?我懂的,咱们大家都懂的。”
又是嘿嘿一阵笑。
这话很快就传遍了,就连大队长也这样以为,还在饭桌上隐晦提醒米老二,让他以后下手别这么重,也挑挑时候。
新郎官被打成这熊样,大闺女没面子就算了,当爹妈的脸上也不好看嘛。
米老二脸直接就黑了。
办酒当天,徐昌是睡在米家的。
次日,小两口跟着米家几个哥哥到大房、三房还桌凳,顺道认亲。
这些流程都走完后,米萍萍犹豫好半天后,还是跟父母说了她暂时不愿搬到外面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