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青们不理解呀,他们认为村民不把政策放在眼里,也不尊重知青,为此有个愣头青跑去公社知青办告了大队长一状。
矛盾那是一触即发。
最后是威望最高的老支书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出来主持大局,才把这事落实了。
经过这事后,知青和村民的关系和谐了一阵子,有两个女知青还跟村里小伙子处了对象。只是好景不长,后来又发生了点事,两拨人再次回到面和心不合,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具体什么事,米秀秀就不清楚了。
只知道二妈经常说一句话,让她和萍萍不要跟那些知青玩,还说城里人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迟早坑死她俩。
米秀秀很多次远远经过知青大院,今天是她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红澄澄的夕阳照在石头砌成的院墙上,光影绰绰的,别说,还有几分宁静致远的味儿。
她站在墙外,头往里探了探。
目光迅速从左右两排的房子扫过,几个女知青歪七扭八坐在中间的空地上说说笑笑,摘菜的摘菜,搓衣服的搓衣服,倒是没见到郗孟嘉的影子。
米秀秀正要张嘴问人,右侧最后一间屋的门打开了。
一个瘦高个儿端着木盆走出来。
“郗孟嘉!”
米秀秀踮脚,大声喊他,手还用力挥了挥。
这一喊,不仅郗孟嘉回头看她,空地上围坐着的几个女知青也齐刷刷地扭过头来,过了十来秒,又有几个脑袋伸出门,好奇地看着她。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直溜溜地盯着,米秀秀脸腾地一下红了。
不是她面皮薄,真的。
她其实挺镇定的,还淡定自若地补了句:“说好到我家吃饭,你怎么还要人请呀。”就是脸皮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在她意识到害羞前先烧起来了。
郗孟嘉离老远就看见她一张脸红成了关公,怔了怔。
再仔细看,她眼神清明,无一丝含羞带怯,根本没意识到说话的语气多么引人遐想。
巨大的反差令他不由得一哂。
他端着盆朝她走过去,两人中间隔着院墙,一高一矮。
“我看时间还早,打算洗完衣服再过去。”郗孟嘉说。
“那你快一点嗷。”米秀秀视线落在盆里的脏衣服上,抿了下嘴又很快松开,冲他笑了一下:“我出门前兔子已经下锅了,冷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说到兔子,那双澄澈的眸子似亮了亮,大概意识到自己露出了贪嘴的一面,她干咳一声:“那你快去,我等你。”
“嗯。”
在两人说话的空隙里,被勾起好奇心的知青们已经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走过来,而是或蹲或坐在原来几个女知青身旁,小声议论米秀秀和郗孟嘉的关系。
“……她谁啊,好像没见到过……”
“她呀,米秀秀。人家在镇上读书天没亮就出门了,天擦黑才到家,就算放了假也不会像我们一样上工。你今年才到这儿不认识她很正常,别说你没见过,我来了三年也没见她几次。”
“……长得怪好看的。”
“哪里好看,不就是脸皮子白一点嘛,我觉得莹莹比她好看多了。”
这话有点酸溜溜的。
“一白遮三丑的呀。”
几个女知青看看肌肤娇嫩白里透红的米秀秀,再看看同伴们黑红黑红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中一个忍不住说了句酸话:“我如果不上工,也能白得跟她一样。”
“张慧慧,你可得了吧,你刚来那会儿也不白呀?”
说完,那人嘿嘿笑了笑:“徐昌,我记得你跟米萍萍好像挺熟的,应该没少见这个米秀秀吧,你们说,我找她处对象怎么样?”
徐昌迅速看了对面女知青一脸,不悦地瞪他:“别胡咧咧,我跟米萍萍也不熟,只在路上遇到过两次。”
他否认得快,但没几个人相信。
“我哪胡咧咧了,那小村姑哪次见了你不是心花怒放,嗐,哥几个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要真跟那小村姑处上对象才好咧,好歹不愁吃不愁喝,你说是吧。你看那边那个……”
他目光移向院子外的水井处,抬了抬下巴。
冷笑:“有人都丑得那么别致了,还有信心勾搭小村姑,不就是为了口吃的?”
这话属实难听得很,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接话。
孔舟见没人接茬,也不知怎地就气上了。
这一气也忘了压低声音,嗓门突然拔高:“诶,你们啥意思啊,咋不说话呀,难道我说错了,他不是为五斗米折腰?”
米秀秀正漫无边际想着事情,被他这么一刺激,瞬间回过神。
她偏了偏脑袋往后瞧,跟一个不认识的女同志对视了一眼,对方很快移开视线低下头,让她有些纳闷。
“那边好像吵起来了,你们经常吵架吗?”
她半蹲着,单手支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