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像梦一样美好。早上有桃求君准备的热腾腾的午餐,中午有桃求君点的蔬果外卖,晚上桃求君来接他下班,两人手挽着手,像异性情侣那样光明正大走回家,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桃求君这个名字侵入了他的生活,衣食住行,就连他的身体里,也一次次打下他的烙印。
每次性爱过后,被桃求君结实的臂膀搂着,感受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唐鹤都会想,如果能一辈子这样,该多好。
那年的新年他和桃求君一起过。
桃求君远在欧洲做生意的父母补偿式地寄来大包小包的当地特产,转手就被桃求君献给了唐鹤。
大年三十的夜晚,因为禁放烟火,城区一片安静。只有近郊几处燃起烟花,闷闷几声"轰隆"传到城市里。
躺在桃求君的怀里,唐鹤吃着漂洋过海而来的零食,随意点开了一部电影。电影的标题酸不拉几,内容也是青春疼痛文学类,车祸怀孕霸凌私奔要素齐全。没看几眼唐鹤就有些昏昏欲睡,突然间瞟到桃求君目不转睛地看着投影。
"有这么好看?"
唐鹤伸出手,掐了一下桃求君的脸。
"你放的,都好看。"
桃求君转过头来盯着他,眼中盛满了温柔。
"你知道吗?我想到你,就会心痛的无法呼吸。"
电影里女主角嗲嗲地说完这句台词后,眼含热泪,毅然决然地离开男主角。煽情的音乐恰到好处的响起,倾盆大雨一泻而下,淋shi主角的全身。
矫情。
唐鹤按掉播放键,倾身压在桃求君身上。
"我们来玩点真正一生一世的,嗯?"
桃求君一个转身,重新占据主导地位。
"乐意奉陪。"
双唇交缠在一起,唾ye被拉出透明的丝线,两人翻滚在沙发上。
窗外万家灯火,屋内春光旖旎。暧昧的水声绵延不绝,沙发"吱呀吱呀"响了一晚。
……
"唐鹤!一束非洲菊,那个粉黄的,加满天星,谢谢。"
店门被打开,吴事熟门熟路地走进来。吴事从小无父无母,从记事起,就被欺负着长大。十来岁知道自己性取向后就辍学辗转各路gay吧,堕落很的时候还当过一段时间money boy,可以说年纪不大就饱尝人间疾苦。自从春节前唐鹤帮他摆脱小混混的sao扰,他就视唐鹤为知己,有事没事就往花店里跑。
唐鹤弯起嘴角,熟练地从花培中捻出几支饱满娇艳的花,包扎起来。
今天吴事换了身休闲的装扮,白卫衣,牛仔裤,颇有几分青春洋溢的男大学生的样子。
吴事最近在追一个h大的学生,又是献花又是献殷勤,企图温暖男生那颗石头般坚硬的心。
"喂,你知不知道圈里那个double?"
吴事托腮靠在柜台上刷手机,随口问道。
唐鹤扎花的手微微一顿。
"不认识,这谁啊。"
吴事只知道他是同类,其他更多的他并不知道。
"double不是个人,准确来说是个约炮团体。圈子里很多小0跟他们约了才知道对方是两个人,不过听说技术蛮好的。"
吴事凑近他,亮出手机。
"喏,有人爆出自己跟他们约炮后感染艾滋,看评论还不止一个人。"
屏幕上显示着几张医院的检验单,二十多个型的性病在白纸上格外刺目。配文是受害者的痛骂,怨恨恼怒溢于言表。
唐鹤扶住桌子,稳了稳身子,刚想问,却发现嗓子沙哑到难以发声。清了清喉咙,他故作轻松问道:
"这些……是什么时候和他们约的啊?"
"不知道耶,上面没写。"
吴事当着唐鹤的面将帖子刷到底,证明道。
"你问这个干嘛啊?"
"没事,就好奇嘛。"
唐鹤干笑几声。
吴事也不是傻子,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盯着唐鹤。
"真的没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
干笑几声,唐鹤就继续扎他的花了。
我会中招吗?
那桃求君怎么办?他会中招吗?
我该怎么跟他说?
分手吗?
我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跟那两个疯子开房!
唐鹤的眉头越皱越紧,扎花的动作也急促起来。当最后一根绸带被打上蝴蝶结,他将它递给吴事。
毕竟是从社会上混大的,吴事也算半个人Jing,见唐鹤情绪不对,也不多说,接了花付了钱就离开了。
不行,我得去医院。
下午客人不多,稀稀零零几个小订单。唐鹤决定闭店先去医院。
去医院的途中唐鹤顺道回了趟家拿医保卡。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向门口,打开房门,一双黑色细跟鞋就这么整整齐齐摆放在他新买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