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天,整个赫特福德郡都在谈论玛丽、弗兰克还有希斯克利夫之间的关系。甚至有人说弗兰克的死是情杀。
班纳特太太为了维护女儿的声誉,几乎天天都在和那些人吵架。
她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因此和人吵架时完全不会落下风,而且绝大多数时候都还能保持优雅。
玛丽则被母亲锁在家里,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不听见那些闲言碎语,另一方面是为了让她反思错误。
令人遗憾的是,这两个目的一个也没有达到。
和玛丽同住的艾蜜儿每天都会事无巨细的把她一天的见闻都转述出来,而她的见闻无一不是和弗兰克事件有关。
据说,希斯克利夫原本是住在村口的旅馆里,但是现在被赶了出来。
幸好宾利先生收留了他,让他暂住于内瑟菲尔德庄园,宾利先生的妹妹对此十分不满。
至于反思错误,玛丽坚持认为自己没错,尤其是在得到二姐伊丽莎白的支持以后,她更加坚定自己的观念。
这段时间以来,时常会有人会堵在治安官家门口,质问他为何还不把希斯克利夫缉拿归案,毕竟这个人看上去就十分危险。
直到圣诞节前夕,案件的真凶也没有落网。
但是随着节日的来临,人们也逐渐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所有人都在准备烤火鸡和姜饼。
孩子们又被家长允许自由出行,但是他们必须离希斯克利夫住的地方远远的,玛丽的禁闭也随之被解除。
这可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禁闭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还要与艾蜜儿共处一室。玛丽刚得到可以自由出行的消息,就立刻牵着小白马去了草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些新鲜空气。
嫩黄色的太阳懒散地挂在天上,云彩被过往的大雁翅膀撕成碎片,东一半西一半地飘浮在空中。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只灰色的麻雀在草丛中寻找食物。
突然,小白马突然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了一会儿,接着它又把头埋进草丛中一边在里面寻找什么,一边小步挪动着。
玛丽四下张望着,却什么都没发现。
可是小白马却变得更加躁动,它双耳竖立,打了一个响鼻,然后前肢高举,似乎想要攻击什么东西。
玛丽没来得及拉住缰绳,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就从马背上掉进了草丛里。
草丛深处,一大片新鲜的血迹沥沥拉拉铺洒在枯黄色的草叶上,并且还向前延伸着。
玛丽有些紧张,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正是弗兰克被杀的案发现场,小白马东嗅西嗅,看上去十分不安。
忽然,一只短毛罗威纳犬窜了出来,它口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长毛兔。玛丽猛得抬起头,然后就对上了一双幽深、Yin翳的黑色眼睛:是希斯克利夫。
第5章
希斯克利夫仍旧骑在那匹高大的荷兰温血马上,手里拿着一杆线膛火.枪,身边跟着几条黑色的短毛罗威纳犬,其中一条炫耀似的叼着一只血淋淋的灰毛兔子。
“我还没有向您为那天的事道谢。”玛丽尽量无视那几条凶神恶煞的猎犬,“多亏了您,那个士兵才肯放过我。”
“你应该离我远一点,毕竟我是一个杀人凶手。”
希斯克利夫面露讽刺,又给猎.枪装了几发子弹。
玛丽有点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提醒道,“这里不能狩猎。”
但是对方显然并不打算接受这份善意的提醒,他骑在马背上围绕着玛丽转了一圈,眼神轻蔑。
“我猜,你现在一定十分后悔那天去警局作证。现在,整个赫特福德都在讨论你、我,还有弗兰克之间的关系。”
“我并不后悔。”玛丽认真地解释,“况且,那些事只是他们的臆想而已。”
“但是,很快你就会知道,那些臆想也足够毁掉一个人。”希斯克利夫仍旧面无表情,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就迅速消失不见。
“很快你就会知道,那些臆想也足够毁掉一个人。”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诅咒,自打那天在草场遇见希斯克利夫以后,玛丽开始愈发频繁地听见邻居们的闲言碎语。
起初,他们还有意回避她,后来居然直接问上门来。
尤其是现在正值圣诞节,村子里的人都赋闲在家,每天除了准备烤火鸡和姜饼,几乎无事可干,于是八卦就成了他们生活中难得的乐趣。
玛丽上辈子去世的时候不过才22岁,因此即使重活一世,面对那些恶意的揣测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所幸,她并不在乎这些。
何况,她要忙着调查谁是“入侵者”,并且还要着手准备改善村子里的卫生状况,毕竟她可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死于黑死病了。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来看,距离赫特福德郡爆发黑死病还有至少七年,但是碍于蝴蝶效应的原因,玛丽不敢掉以轻心。
上辈子,班纳特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