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舞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宾利先生虽然妙语连珠逗得女士们“咯咯”笑个不停,但是他的表弟和朋友都非常让人讨厌。
玛丽坐在舞池旁沙发上翻看着从家里带来的一本《间歇性发热的治疗》,但是却心不在焉。
这几天她仍旧在为“投毒”事件头痛,治安官那里半点线索都没有,玛丽几乎要确信这个治安官根本不打算查案,他不过是拿着薪水混混日子。
尤其是在帕金森夫人已经康复,并且搬离了赫特福德郡以后,他就更不想管这个案子了。玛丽很伤心,帕金森夫人是她的老朋友。
“今天这里有这么多富贵的绅士,而你居然只是在这里坐着。”班纳特太太眼尖地发现玛丽又躲在角落里“偷懒”,于是立刻出动,准备把她撵到舞池里。
“我绝不会和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结婚,妈妈。”玛丽瞥了一眼舞池里的男人们,越看越觉得他们就是“入侵者”。
“你永远不能体会我的用心良苦。”班纳特太太厉声道,“除去修女以外,一个正派女人就必须要找一个丈夫。”
“那我就去当修女好了。”玛丽开始对这场漫长的舞会感到无比厌倦。班纳特太太深吸一口气,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
“达西先生,您这样太傲慢了。”艾蜜儿抱着手臂站在达西面前,双颊微红,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紧接着她又换了一种善解人意的语气说话,“但是我明白这并非您的本意,您只是太内向了,我不介意。”
“我认为,您应该花更多的时间来选一条正常的裙子,而不是站在这里说一些哗众取宠的句子。”达西紧皱着眉头,脸色Yin沉得要拧出水来,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按道理来说,艾蜜儿此刻应该恼羞成怒才对但是她不怒反笑,而且看上去更兴奋了,“先生,我不会责怪您,但是您总有一天会对我感到抱歉。但是请您放心,届时我一定会原谅您。”
班纳特太太的身子晃了晃,她快要被艾蜜儿的荒唐行为气疯了。
“够了。”玛丽把那本《间歇性发热的治疗》随手扔在桌子上,疾步走到艾蜜儿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早就说了你既然身体还没好,就不要出来跳舞。现在你应该回家吃药了,然后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这样对你的大脑有好处。”
这是在说我脑子有病吗?艾蜜儿被吓了一跳,她力气要比玛丽小很多,只能被一路拖着走。
“你弄疼我了。”艾蜜儿好不容易挣脱了玛丽,她揉着手腕后退几步,随便躲在了一个男人的身后。
但是男人发现以后立刻向外撤了一步,于是她又被暴露出来。
艾蜜儿难以置信地看了男人一眼,正要发作,就又被玛丽抓住了手腕,并且听见对方威胁道:“要是你再不和我回去,我就让你尝尝马钱子的味道。”
艾蜜儿心里一慌,以为玛丽发现了什么,心虚地闭上了嘴。
这原本应该是一次普通又浪漫的舞会,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场艾蜜儿的闹剧,即使有宾利先生打圆场,客人们跳舞的兴致也都不如以前。
只有刚刚那个男人略带兴趣地看了眼远去的玛丽,然后又迅速恢复了冷漠。
后半场舞会完全变成了有关艾蜜儿的研讨会,班纳特先生尴尬极了,最后不得不带着剩下的家人也离开内瑟菲尔德庄园。
回家以后,班纳特太太一连三天都在卧室里称病,谁也不见,生怕有别的邻居问她内瑟菲尔德庄园的舞会怎么样。
但是艾蜜儿却过得更加如鱼得水,简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而且还喜欢对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周三的下午,她嫌女仆做的晚饭不好吃,非要亲自动手,结果不仅烧坏了两个蒸锅还险些让厨房失火。
玛丽差点和她打起来。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同样,巧妇也难为无锅之炊。为了顺利吃到晚饭,玛丽自告奋勇地套了马车,去村口那家杂货店买锅,顺便再为班纳特太太带一些治疗头疼的黑胡椒回来。(注1)
在英国,遇见一个晴天是非常难得的事情,Yin晴不定才是它的常态。玛丽离开家门的时候天空还十分晴朗,回来的路上就下起了暴雨。乡间的小路不太好走,有些泥泞,还坑坑洼洼。马车没走几步就陷入了泥坑,一动不动了。
第3章
雨越下越大,小白马卯足了劲儿往前走去,但是车子就仿佛长在地上一样,一厘米也不移动。
玛丽不得不顶着暴雨下车,试图通过减轻负担的方式让轱辘从泥坑里出来。
她走到马车后面,用尽全力推动车壁,但是十分钟过去了 ,这些努力毫无意义。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赫特福德郡附近总有一些流窜的士兵出现。他们白天拿着酒囊在村子周围无所事事地闲逛,和年轻的姑娘调/情,晚上在便宜的旅店里打牌。
这些士兵都穿着皇家海军的制服,有的甚至还戴着几枚胸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