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什么礼!”
曹文瑞索性将醉装到底,大袖一挥,口里含糊不清:“夫为妻纲,自古都是做妻子服侍伺候丈夫的,哪里堂堂男儿给女人磕头作揖?”~
“哼。”
端坐在上首的琳琅冷笑了声,素手轻抚着猫,连眼皮都不愿抬:“驸马既知道夫为妻纲,难道不知君为臣纲么?本宫是主,你合该下跪。”
说罢这话,琳琅给左右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三四个嬷嬷上前来,态度蛮横无比,强行将个大男人拉起来,当着十多个婢女的面儿,推搡着把曹文瑞按在地上,口里嚷着:还不跪下给殿下请罪。
红豆最喜欢看人笑话,瞧见曹文瑞狼狈样儿,差点笑出声。
而此时,赵嬷嬷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恨得脸红脖子粗的曹文瑞,大口啐道:“驸马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能不顾殿下的脸面,与这样不干不净的女子厮混,成何体统,若是王上知道了,”
“别跟我提王上。”
曹文瑞遭此耻辱,早都怒火中烧,瞪着琳琅,恨道:“到底是谁不干不净,大家心里清楚,别混赖好人。”
赵嬷嬷大怒:“驸马爷也不惦记你曹家满门荣光是哪里来的,谨言慎行,这话传到王上耳朵里,老大人和族里的爷们怕是要遭罪。”
听了这话,曹文瑞登时萎了,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不再发脾气。
“驸马好大的脾气,本宫不是赏了你两个侍婢么,还不够,什么脏的臭的都沾惹。”
琳琅将狸奴教给身边的丫头,看向伏在地上的红豆,冷声道:“你抬起头来。”
“贱妾给殿下磕头。”
红豆恭恭敬敬地给琳琅行礼,心里生出好大的失望,曹文瑞当真没用,怎么不多骂几句,让人三言两语就给唬住了,本来还想着多看会子笑话呢,罢了,陪琳琅这小贱人耍耍。
只见红豆慢慢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琳琅,当真犹如那卑微到尘土里的女人般,浑身颤栗,哭得梨花带雨。
“呦,还真是个美人。”
琳琅颇有些酸地说出这话,眯着眼仔细瞧红豆,越看越不是滋味。她自负貌美,可没想到今日竟见了个活妖Jing般的女人,心里登时生出股自惭形秽之感。
“咳咳。”
琳琅轻咳了两声,给赵嬷嬷使了个眼色,淡漠道:“嬷嬷,你看该如何处置这女子。”
“这……”
赵嬷嬷皱眉细思,她是琳琅的nai娘,这二十年来与公主寸步不离,自然是知道公主的心思。殿下自小就被王上捧在手心里长大,气性大,娇纵又善妒。
前两年府里新买了个丫头,模样生的周正,拨给驸马爷跟前做些粗活儿,谁料天长日久两人竟胡混在一起。公主生了好大的气,二话不说,就将那俊俏丫头杖毙。
“依老奴看,这女子冒犯殿下,合该乱棍打死。”
听见这话,红豆心里冷笑了声,想要乱棍打死她,挺狠呢,不过说起狠,好像她更胜一筹。
这屋里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真不够她杀的,只不过卫蛟那杂碎仍躲在屏风后头看笑话,她如今身上还有伤,未必有把握能宰了卫蛟。
莫急,唐林不会让她置于险地,肯定有后招。
果然,红豆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没一会儿,疾步跑进来个穿墨绿黑线绣杜鹃的美人,正是胡媚娘。
胡媚娘面颊微红,额上渗出层微汗,显然是着急赶过来的。
她扫了眼屋里的各人,给琳琅行了个大礼,恭敬地站在一旁,笑道:“妾身给殿下见礼,妾身近日新得了些上好的胭脂,里头加了金箔,擦上既养人又好看,正准备差人给您送去,没成想您竟来讨了。”
“你这老货,嘴越发刁了。”
琳琅手掩朱唇,笑着瞥了眼胡媚娘,容色稍缓,不似方才那般盛怒,用手指了指红豆:“这小姑娘可是你的人?”~
“正是呢,她是妾身的远房亲戚,乡下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您。”
胡媚娘赶忙让下人去沏上等的枫露茶来,她与琳琅颇有些交情,晓得琳琅生性风流,这些年便经常配些男女欢好的药送进去,一得了上好的胭脂饰物,也忙不迭地奉上,寻摸到俊俏男子,亦偷偷安排送上公主床榻,有公主这么个靠山,她在王城站的很稳当。
胡媚娘晓得此时跪在地上的是红豆而非庭烟,心里仍记恨当日被红豆伤了之事,本想借琳琅的手解决掉这个麻烦,可又怕班烨会恨她,罢了,就算再厌恶,也得保这小妮子一命,万一这小妖女被逼急了,把不该说的秘密嚷出来,那大家都得吃瓜落儿。
“哎呦,虽说小丫头跟我沾点亲,但她竟敢勾引驸马爷,定要先掌几下嘴,再乱棍打死,给她个教训。”
“罢了罢了,本宫怀着胎儿,也不宜见血腥,就掌嘴吧。”
琳琅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给赵嬷嬷使了个眼色。
赵嬷嬷立马会意,挽起袖子,健步走到红豆面前,让两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