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泠琅懒得拆穿,只摩挲着刀柄,思索明后天的打算。
入睡之时,二人挤在狭窄的榻,山边地方shi冷,她毫不客气地凑上去,双手环着对方的腰,腿也紧紧贴着。
江琮并不以正面示人,只侧躺着留下个后背,任凭攀附索取。唯有她手臂有意无意往下滑的时候,会忽然按住制止。
泠琅说:“等进了山,就没有葱儿骑了。”
江琮沉默如山。
“倒是有另一个葱儿,就不晓得让不让。”
江琮轻笑一声。
“就算让,也一定没那么乖。”
江琮反扣住她的手,声音极轻:“还是很乖的。
“怎么证明?”
“要试一试才知道。”
泠琅没听清,她贴上去问:“你说什么?”
呼吸洒在他后颈,换来对方片刻僵硬,和僵硬后抵住额头,缓慢而坚定地推开。
“睡吧。”他只是在叹。
当夜有雨,夜中来,夜中去,声音透过窗扉传进,沉闷而静谧。
依偎着本不会依偎的人,泠琅做了些轻盈美丽的梦。梦里有生了兰草的山谷,她站在谷中,仰头注视雨丝在空中轻飘。
雨落了些在嘴唇和眼皮上,凉而润,带着美妙的芬芳。
第94章 雨欲来
雨下一整晚。
天明之际, 整座山城都漂浮着淡淡水汽。泠琅推开窗,看见青灰色的深巷尽头,有农人头戴斗笠, 挑担行过。
空气冰冷舒爽, 她深深呼吸,说:“我昨晚感觉屋顶漏水,雨丝都飘到了脸上。”
江琮放下茶盏:“嗯?”
“总shishi润润的……山底下太chao了, 应该是错觉。”
窗扉Yin影之中,看不清青年表情,只有声音传来:“……应该是错觉。”
“但还挺舒服的,”泠琅伸了个懒腰, “若鹰栖山的雨都这般温柔,那我们进去便会十分顺利了。”
江琮看着少女露出的半截手腕,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骨节凸起, Jing巧可爱, 像栀子未开的花苞。
他低低地说:“但愿。”
可惜天不遂人愿。
翌日, 进山。
前一个时辰还风和日丽, 越往里走, 越是shi冷。
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古木,光线稀薄,偶能瞥见几角破碎天空,竟都是昏沉Yin暗模样。
鸟雀不安盘旋, 不知种类的小兽奔出又隐没, 在松厚枯枝中发出声响。
领路的是个黝黑干瘦的少年,叫阿泰, 瞧着不过十七八, 笑的时候会露出一口大白牙。
只不过随着地势深入, 那口炫目白牙已经很少显现,他眉头紧锁,时而警惕,时而忧心忡忡。
泠琅瞧出了什么:“是不是快下雨了?”
阿泰点头,他官话说得不太行:“下雨……难走。”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在天黑前到达谷地,第二天一早,再去寻更深处的村寨。等找到有人烟的地方,阿泰便功成身退,剩下的二人自行打探。
泠琅扶着斗笠边缘,仰头眺望树林边界:“那我们是停下,还是继续往前?”
阿泰摇摇头,往更深暗处的密林走去:“下一处,避雨。”
泠琅了然,为了方便,人们通常会固定在某些岩洞棚屋之类的地方休憩,那些建筑如同沿途锚点。
看来,雨停之前得在那处度过了,也不知能不能在天黑前到目的地。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江琮,他站在一棵巨大的蕨草边,正凝目注视暗林深处。
他今日很难得的不是宽袍大袖,戴了斗笠,露出清晰下颌。右手按在无名剑剑柄上,手背青筋分明。
袖口裤腿都用牛皮轻甲收束,腰更裹得利落,从腰到腿,线条俱是窄顺流畅。瞧着,倒很有风中行走的剑客意味——还是身上带了点故事那种。
泠琅很见不得他这副江湖打扮,因为仅有的几次,都是持着各自兵器在纠缠搏杀。他一穿这个,她的心就痒痒,手更是痒痒。
也不知道是想摸一把,还是想碰一刀。
江琮注意到前方投来的别有深意的视线,他淡淡地看回去:“怎么了?”
泠琅吹了声口哨:“没怎么。”
江琮似是意有所指:“路上小心些。”
泠琅转过头,抬脚跟上前方的阿泰:“我晓得。”
树林深静,只有足音在偶尔回荡,风从上空掠过,擦刮出阵阵轻响。绑腿扫过shi滑叶片,有不知名的草果勾连在衣摆,她也无心去拂。
明明午时刚过,深林中却好似黄昏,层层枝叶遮天蔽日,不知今夕何夕。
偶尔不知何处传来几声鸟鸣,回响不绝,更显哀戚寒凉。
阿泰行进得愈来愈快,熟悉地形的山民,手脚并用地在山地上攀爬,他回头催促:“要、要快。”
他怕这两位外来客走不来山路,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