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邪影与小绿茶存在某种羁绊,还很强烈,所以她一见邪影就倒戈,甚至不计代价轰出那一击苍龙炮,险些让冬城山之战成为天下大乱的导火索;也因此,承接邪影因果的自己,对她有感应,在关键时刻,生出强烈感应,务必救下她来。
决定赌这一把,就得把人弄出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自己本该撇清关系,当没看到,把这女子留给乌三少爷,随他该干什幺干什幺,毕竟人家连钱都付了;现在改变思路,事情益发棘手,场面已闹到那幺僵,要怎幺逼退张海端,将人带走?
从拦住陆云樵到一切考虑完毕,不过短短数息,白夜飞脑中何止百转,简直就是打了一场世界大战,却总算有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包娼庇赌姑且不论,但私贩人口,逼良下海,肯定犯法!”
白夜飞整理好表情,开口第一句说罢,施施然看向张海端问道:“这点张长老不会不知吧?”
张海端不像之前那样暴怒反驳,只是面色一沉,脑中充斥的想法,就是这杀千刀的果是为此而来,老子中圈套了!
包娼庇赌,哪可能不沾私贩人口?光靠合法买卖的货源,还做个鬼生意?但这事可以做,可以做得天下皆知,却不好摆上台面来说,毕竟这天下是八旗的天下,不是丐帮的天下,自己赚了,自然是朝廷亏了。
白夜飞见这反应,完全猜到对方心思,笑问道:“这姑娘……刚叫得那幺惨,不知她是哪方人士?有没有国民身份证……咳,我是说官凭路引?她是怎幺到这里上工的?又或者……是长老你从哪买的?可有缴税,拿了官契?如此种种,禁得起问吗?”
“禁不禁得起,与你有何关系?”张海端冷哼一声,“你当自己是谁?一介白丁,有什幺资格问?东西我有,但你想看就给你看的?”
“啊,长老真的有?失敬失敬!”白夜飞笑笑,指着自己道:“好叫长老知晓,我好歹也是个荣誉国士,还刚被圣上点了金曲状元,若觉得我不够资格问,我立刻喊个地方官来帮问,易如反掌,你信不信?”
张海端面色铁青,一时间说不出话,意识到自己低估了白夜飞的能量。
即使撇去太乙真宗的背景,白夜飞也不是个简单的音乐家,而是与朝廷关系很深的名人。
之前白夜飞跟庐江知府扯那套尚方宝剑的说法,放在张海端眼中,不过是扯虎皮拉大旗的骗子手法,能骗那些脑子不清醒的官吏,却忽悠不了自己,可后来朝廷文告将其捧为国士,为其通缉狼王,一改百年国策,而皇帝竟真的钦点他为曲中状元,不计较之前顶撞。
这样的人物,虽然不是官身,却能假官威,以这小子当下的声誉之隆,开口请地方官来除暴安良,没有哪个官可以无视!
之前的庐江知府,发疯带队和兽蛮商会一场大战,且保护白夜飞不利,已被问罪革职,代任者更不可能开罪这位大神,说不定,还巴不得为他做点什幺,建立政绩,就此把官衔上的代字给摘了。
张海端越想,面色就越难看,目中透出凶光。
白夜飞一眼看透,负手身后,笑道:“我虽然武艺低微,但怎幺也是个名人,连兽蛮都想刺杀我,若我真死在千灯舫,不知张老板打算怎幺应付官府?丐帮势力那幺大,我相信能摆得平手尾,不过……这要花多大代价?张老板又准备花费多少来向丐帮交代?”
作为职业骗子,欺诈为生,白夜飞最清楚张海端这类人的心态,话中已悄然换了称呼。
说得好听,这是江湖豪客,说的直白点,无非是做大的地痞流氓,跟这种人谈判,是非、道理都没得讲,最有用就是武力打压。
然而,若没有足够碾压的实力,贸然动武,反可能激发出他们的凶性。
生死时刻,他们并不缺搏命的勇气,鱼死网破未必成,但拚死咬一口绝对够痛了。
宋清廉与太乙真宗置身事外,自己和搭档没有足够的武力,此路不通,但张海端除了是江湖人,还是经营者,和他讲利益、算本账,想来是能沟通的。
武林势力混得再大,也是草莽,除非打算立刻揭竿而起,否则再恶再凶也不愿与官府冲撞。
江湖帮派是最讲义气的美丽地方,却也是最讲利益的丑陋地方。
大难来时,纵能团结起来扛外来打击,事后也肯定要算清帐,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弥补损失,鬼才来讲义气?
张海端终究只是个七元长老,不是地元强人,就算丐帮支持张海端把自己玩死,也愿意替他扛起官面追究,但开销绝对不会小。
天子震怒,朝廷搜捕,这都是极可能发生的事情,以丐帮的势力,不是没办法消弭,但要给那些勾结的王公大臣送多少礼?而在一切化解前,丐帮各种灰色黑色生意,会受多少打击?
各种开销,事后肯定要摊给张海端,他愿意付出多少来弥平大家的损失?而他又愿意付出到那地步吗?
双方的冲突至此,都是外部力量的强势对撞,张海端依靠丐帮这庞然大物,甚至连太乙真宗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