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莱卡旧辐射区出现的人类相关遗迹的研究很快就得出了结果,那确实是人类早期曾经与虫族有过交集的铁证,只是当时的人类,是为什么想要去到玫瑰星,目的又是什么,这些疑问的答案,可能已经无从得知了。
虫族们不满道:“停工,停工,挖掘半天就挖出来个这,就这就这,一点研究意义都没有。——我们对人类的历史一点兴趣都没有!学吐了快!不要再增加新的考点了!”
江雪深受其害,表示自己实在是太认同不过了。
时绮说:“这种就算真发现了什么,估计也是机密,五十年后再公开的级别,到时候你早就老大不小了。”
江雪想想也是,别扭地看时绮一眼,觉得他变得顺眼了一点。
没想到时绮话锋一转,微笑道:“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说不定到那时候你的历史学还没背完,还在继续考试呢,是不是啊,江雪。”
江雪:“……”
妈的,果然还是好讨厌时绮!
程宋觉得江雪好吵,他明明是钝刀的孩子,为什么会和谢迟一样吵,性格又像诸风雨那样暴。就装听不见,瘫在一旁的虫爬架上发呆,钝刀的尾巴扬起来,裹着他的腰收紧了,来回地蹭,替他舒缓晚上被谢迟折磨到散架的一把老腰。
程宋捉住钝刀尾巴的末端无意识地搓揉,一面在想有关冥后计划的事情。
也有数不清的年岁过去了,哪怕曾经真的有过一个虫母在那里生活,他柔软的皮rou和羸弱的骨骼,也早就化作灰尘,散落一地,死不瞑目地诅咒着他所痛恨的一切。
“我猜到过。”
时绮突然出声。
他捏了捏鼻尖,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来,那上面都是些高级虫族的语言,写得乱七八糟,程宋看不懂。“程程记不记得,地球那个地下城和它上面盖着的教堂。”
程宋想了想,“你说过,那个地下城不是你造的。是本来就有的,难道——”
那是太久以前的事情了。以至于很多年过去,人们遗忘了曾经有过的一个为实现冥后计划而存在的地下研究所。他们在附近看见损毁风化严重的冥后像,以为曾经是什么宗教分子在这里活动过。冥后像的模样已经没有办法仔细地辨认,理所当然被人们当做是教义中最圣洁的玛利亚,新教的教徒们,就重新在上面修建了教堂,供奉起了新的圣母像。
“可你把冥后像在中心城复原了,不是吗?”程宋说,“说明你早有猜测了。”
时绮承认道:“我猜到过地球那个地下城可能和虫族有一定的关联,但冥后计划我不知情,至于那个冥后像——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喜好。”
他对一些十分隐秘的东西,性,生育,还有欲望最初的,一点点有关于美的幻想,就是夜深了在昏暗的房间角落哭叫着和一纠缠的虫母。外面的风暴雨经年难以停歇,好似使得玫瑰星陷入纯然的地狱,但身处其间的程宋是美的,纯然的不含杂质的美。
地狱里最美的当然就该是冥后。虫族不受圣母的庇佑,没有关系。虫族身处在地狱中央,那里面并没有任何美丽的事物,也没有关系。他们会把高高在上的圣母拽扯下来,拖入无边的深渊地狱。
谢迟已经把宾馆的房间退掉回来了,正在外面取回程的飞船。程宋突然想到:“时绮——你记不记得之前来过地下城的陆骁。他当时是从地下城某个通风口出去的,不是运气好,就说明他知道地下城本来的构造。这么说的话,实验楼里,有可能会有对冥后计划知情的派系。”
时绮有些惊讶地看着程宋。
他说:“我问问斯芬。”
程宋坐在飞船上发呆,比起毫无知觉的虫子,曾经做过无数噩梦的他,其实心里已经对所谓的冥后计划有了很多的猜测。
他所梦见过的那只虫母,就像是毫无征兆,突兀出现在玫瑰星一样,猝不及防就被虫子虏走,被迫接受他未曾刻在基因里有关生育和繁殖的使命,在疼痛和绝望中度过了一生。
现在回想起来,那只虫母,虽然带着尾巴,但浑身都是没有保护用处的细软的皮肤,与其说像是其他的虫族虫母,在样貌上,会更类似身为人类虫母的程宋。他会是冥后计划里被带去玫瑰星的实验产物吗?
在那之后,辐射区里的虫子或多或少都有着人类的象征。程宋一直想当然以为一和七他们,只是单纯喜欢人类所以拥有着人类的拟态,但那很有可能有着另外一种缘故,那就是他们生来就带着人类的血脉。
再和他生育后出生的时绮他们,就更像人类了。
但原因是什么,人类为什么要往玫瑰星投放一个带着人类血统的虫母。那甚至有可能本来就是个人类,被强行改造成半人半虫体的试验品。兴许计划本来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的,但后来,却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其他人类都没能离开,飞船于是没有返程,而那个被占有的虫母,也很快在绝望中死去。
程宋不敢太过深入地想那个带着尾巴的虫母的事情,每次一想到就会头疼欲裂。正当他烦闷的时候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