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话,听不出聂怀嵘是什么意思。
席云素都不知道要不要接话,要接什么话,两人之间又冷场了。
可气的是,聂怀嵘不说话了,人又不走,恼人得很,席云素没好气道:“还有事?”
聂怀嵘朝席云素走近了两步,将她脸上的不耐烦看了个仔细,“阑风院原是我的院子,公主将我的物品送走,我回家住何处?”
“国公府不是有客房吗,只要不看到本公主,住哪里你都乐然受之吧。”
席云素微敛眼眸,被心悦之人嫌弃,日积月累,她甚至都怀疑她自己了,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受人喜欢了。
住客房,聂怀嵘倒也无所谓,行军打仗多年,他不挑住所的。
不过她看起来很悲伤,想到那个梦,聂怀嵘不由解释道:“我从未说过这种话。”
他没有说过只要不看到她,哪里都好之类的话,死亡之梦两次梦到,不见,不是好话。
“你是没说过,但是你的举动不都是在证明吗?你不想见我,我更不乐意看见你,聂怀嵘,你给我滚,从我眼前消失。”
席云素被刺激得红了眼,没说过?是啊,没说过,他聂怀嵘压根就不爱跟她说话,他什么都不用说,他的行为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公主殿下不愿见我,为何要请旨赐婚,跟臣完婚?”
聂怀嵘很疑惑,他不理解分明是席云素非要嫁给他的,她为什么会在新婚之夜哭,也不理解即使他服软,为什么席云素也要不依不饶地闹事,更不理解那莫名其妙的梦境,为什么会让他心中不安。
娶了她,很多事情都变得让人无法理清了。
“滚!”
席云素再也忍不了了,她被聂怀嵘的问话戳中了心里最痛之处。
为何?为的不过是庆功宴上的那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多美好的词,又是多残忍的结局。
为了这该死的“一见倾心”,她逼婚了聂怀嵘,毁了自己一辈子。
她恨无论如何也捂不热的聂怀嵘,更恨当年无知愚蠢的自己。
第六章
席云素将聂怀嵘轰出了阑风院,还吩咐人将院门给栓严实了。
说好的阑风院没有他聂怀嵘的位置就真的没有了,那六年里,她请他不回,现在就算他想回,她都不乐意给他机会了。
席云素喝了口茶,压了压心里的怨恨。
明日还要见她的父皇,别为其他杂事,坏了心情。
到了晚上,席云素早早地就歇下了,不过即将要和阔别多年的父皇团聚的心情太过雀跃,她兴奋得久久不能入睡。
满月生辉,柔和似水。
席云素翻了个身,紧闭的窗户上竹影摇曳,院里那些竹听说都是聂怀嵘种的,前世她知道后,一直Jing心打理,然种竹之人却再不愿意多看它们一眼了。
竹有节,可惜无心。
明月映竹影,席云素阖眼入睡。
似梦非醒中,脸颊之上点点泪珠滑落,有轻柔的触感,为她拭去悲伤与不安。
她好似嘟囔了几声,而后沉沉睡去,翌日早起,Jing神不错。
梳妆时,席云素偶尔留心到,她昨夜观竹影的窗户开了,她分明记得睡前已锁了的,不过她也未曾多想,只当是嬷嬷或者翠微担心她睡不好,深夜来查看时,关掉的吧。
早膳过后,翠微来报,说是回宫的车辇已准备妥当。
席云素欣喜,迫不及待地往外走,赶至车辇旁时,聂怀嵘已经在一旁候着了。
席云素无视了他,只把目光放到车辇之上,她走近时,车辇旁的仆人拿来了登车的小杌子,席云素抬手,习惯性地等人扶着上车。
此时,一只厚实有力的手,搀扶住了她。
席云素顺着那只手,看到的手的主人,聂怀嵘。
怎么会是他,她本已忽略他的存在,他却自己往她跟前凑了,此种情况可太过稀少了。
“有劳。”
席云素怪异地看了聂怀嵘一眼,然后就着他的搀扶上了车,不想聂怀嵘也随后跟着上了车,真是奇了,他不是一向都是骑马的吗?
席云素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跟着上来了?”
“臣陪着公主。”
聂怀嵘坐在席云素的另一侧,目光不在她身上,而是透过车帘打量着外头。
席云素冷淡地说:“你是担心我跟父皇告状,特意来讨好我的?”
无事献殷勤,必有蹊跷,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聂怀嵘不答,反是说起其他的话题来:“臣观公主身边的护卫,不够警醒,亦不够强悍,难以胜任保护公主之责,臣从安化大营拨一批人来护卫公主安全,可好?”
连有人夜间进入她的房间,都毫无察觉,皇家护卫,能力实在不行。
席云素胡闹又任性,他不喜欢,可她终归是他的妻,他有责任护她周全。
同样的梦,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