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浪的一个表弟已是光溜儿,他是特意拿着不给旁人,这般着急开口,“弟弟可要先出去喽…”
姚嘉慧正想离开凉亭同裴雯告别去,反正也没什么呆下去的必要,蓦地被个男人打晕抱起来。
慈安堂中的偏房,昏暗的烛光勾勒出女子若隐若现的身影,俞寄蓉已经在这里跪了一个晚上,几个嬷嬷守在外面,老夫人是彻底动了怒,姑娘们打架斗殴岂能容下,怒斥一通后,放了姚嘉慧去太子府。
瞧见扛回来个姑娘,众人皆是兴奋的起哄,随手将人置在地毯上,掐着人中唤她醒来…
姚嘉慧猛然惊醒,望着这情形有些害怕,镇定的起身朝着上首行礼,她是识得太子的,“给太子请安…”
诶?
表弟畅快的笑出声,“哈哈哈,竟是个爱慕表哥的,算你眼光好…”
于淳抽出自己的手,有宫女递上帕子,轻轻的瞥她一眼,姿色也就一般,随意问道,“你是谁家的姑娘啊?”
姚嘉慧紧张的心如鼓擂,殿中男女厮混的声音无限放大,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场面,且最中央的太子殿下亦是刚刚从身后宫女的怀中伸出头,这,这,这…
“我,我是崇阳王府上的…”
一提崇阳王,众人纷纷停下,饶有兴致的望过去…
城外私狱中,承德守在外面困乏的直打哈欠,这都审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二皇子死了,圣上大怒,命裴尧进宫彻查。
男人坐在圈椅中,拿玉印磕着虎头扶手,传出的声音令着周遭侍卫皆是胆战心惊,一顿大刑下来,抓到的刺客依旧一字未吐,真是个嘴硬的。
“总要交代点什么…”承武领命,取钳子去拔他的牙,下手异常狠辣。
直至第二日黄昏时分,才得以回府,刚进沐室冲洗,就听承德急急在屏风后禀报,“昨日表姑娘与人打起来了,老夫人把她关在偏房中罚跪,此刻还未…”
裴尧望着被水流冲下去的血红色,眸底渐而漫上戾气…
老夫人享了半辈子的福,这身体冷不丁的不好受起来就难受的磨人,天气骤冷骤热,眯着眼躺罗汉床上热敷双腿呢,同嬷嬷还说,“那个丫头倒是合我胃口,脾性瞧着软绵,内里却硬的如同石头,女人啊,就该这样,否则一味的服从才最容易被男人厌倦…”
“谁也没有老夫人的大智慧。”
老夫人无奈的笑了笑,“我也是后来才懂的,你以为老头子为何对我痴迷不忘,还在发妻死后硬是扶持上位,这底子是一回事,这笼络人心又是一回事,但凡男人啊,都犯贱…”
“嘉慧姑娘冰雪聪颖,定能明白其中奥妙…”
“她啊,一根直肠子,没那个心性…”老夫人叹了口气,“尧儿与我也生分了,那个丫头瞅着也像存了什么心思,一个两个的都是白眼狼…”
正说着,门外传来异动,随着帘子掀开,一阵冷风袭来,嬷嬷拦不住,急忙喊道,“世子爷,世子爷,您不能进去,老夫人正病着…”
“都出去吧。”罗汉床上的老妇人坐起身来,抹额上的花纹暗暗浮浮,泛着深浅的纹路。
望着堂下疾步而来的孙儿,眸底划过Jing光,“尧儿许久不来看望祖母了?”
裴尧撩起袍摆自顾自坐下,淡淡的问,“她人呢?”
哟,来了就奔那丫头,果真放心里去了,可惜,她最爱顽棒打鸳鸯的把戏,老了老了,活的恣意才是。
“这次回来怎么就与祖母不亲了?”
他父母离世后的很长一段岁月里,她都尽到为人祖母的职责,在棺椁前搂着他抵挡住了风雪,曾几何时,他亦是依赖于她的。
只是,长生灯中的岁月才让他看清一切,除了那个女人,从未有人去看过他,或者说祭祀过。
周身萦绕着凛凛冽冽的气息,不知想起什么,扯了下唇角,“怕不是祖母惦记着让我如何死呢?”
“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啊,打小祖母就最喜欢你,只是如今你大了,心思愈重…”老夫人将怨怼的话说了出来,毕竟这小子会是崇阳王府日后真正当家做主的。
话已至此,没有再叙下去的必要,摆了摆手,“她在偏房,昨个儿同嘉慧闹了起来,我皆是训过了,姑娘家的没个体统,当年你托付我照料她,如今也全须全尾的还给你…”
“只是还有件事,嘉慧她是真心爱慕你的,试着相处一下,祖母知道你冰冷的性子,已经教导过她了…”
“是吗?”裴尧站起身来,“那就让她来南冠居找我吧。”
男子垂着面,老夫人一时之间没瞧清他说这话时的神色,“行,你可不能欺负了她…”
裴尧没接话,折身往偏房去。
俞寄蓉跪在蒲团上正在诵经平复自己,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不知在想什么,有时是姨母死前对她说的话,有时是裴堰表哥温柔的看着她,有时是少年掐着她脖颈恨恨的质问她,最终,变成了男人堵住她的嘴用力探寻…
蓦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