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凛冽,这阳光却暖得很,河面上波光粼粼,冬日的城郊少有人至,这天地间,安静得仿佛只有彼此。
“在这渭水河畔,朕曾立下要荡平四海的宏远。”嬴政林立在风中,面向高山水流,话语像是祭祀时候用的编钟般庄严而浩荡,他想的还没有做不到的,如果上天愿意给他足够的时间。
“第一次到咸阳宫中,仿佛和所有的公子王孙格格不入,饱受冷眼。
那时候,寡人就立志要坐上这秦王位。”赵政与人并肩而立说道。
二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嬴政的一只手揽上了人的肩头略带几分不满地说道:“长太高了,你光站在那,就足够给人威压。”
都说七尺男儿,但自己的这具身体长到了九尺有余(按着大秦的量,政哥官方身高一米九几),容貌俊朗锋利,天然带着几分冷淡迫人的气势,身形修长,宽肩窄腰,嬴政是很喜欢的,可惜现在只能看,而不是自己的。
“哪有嫌弃自己的?”赵政无奈,想必先生不满的是这具身体不是他的,赵政倒是想给人,但是也给不了。
“不是嫌弃。
这具身体之前过的太苦了,好不容易如今长到了八尺有余,却还是矮你半头。”嬴政说是不在意,如今却在意了,之前和人是君臣的时候倒是无妨,身长不能决定什么,何况世上比他矮的多了去了。
如今同人在一起了,却是莫名的在意。
“我倒是喜欢阿政现在的身体。”赵政弯了弯眼,偏头上下打量了人一眼,如松如玉的少年郎,外形足够优越,而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更是吸引人。
“你喜欢这具身体?”嬴政漫不经心地问道。
本能告诉他,这个问题有点危险,赵政立时反驳道:“即便先生丑如夜叉我也是喜欢的。”
“那如果同你一样呢?”嬴政又问,同你一样,你还能下手吗?
“先生本来就同我一样。”赵政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灵魂而与身体无关,先生明明清楚这个道理,还要再问一遍,很微妙的感觉萦绕心头,能得到先生的喜欢让赵政觉得恍如梦中,又觉得合乎情理。
嬴政忍俊不禁:“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之间,只能留下一个怎么办?”
重生的事很玄妙,嬴政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赵政存在在同一个天地间?
虽然隔了时间,真当是上苍眷顾吗?
也因此不免觉得隐忧。
“那就留下先生吧。
其实私心里,我是想留下自己的,因为伴侣之间,活着的那个太孤单了,但是先生比我厉害,经历过一次再来,总归会创造一个更好的大秦,只是还要劳烦先生再经历一次。
如果不让先生留下,一定会不甘心的。”赵政说的不甘心,是指双方都不甘心,那个他们胸中的理想,若是不实现,会死不瞑目。
嬴政看着人的神色复杂,干脆凑过去亲吻了一下人的唇瓣:“还与你的,上次,我醒着。”
少年人偷亲都只敢吻脸颊,真是没出息。
“回去罢,不要想这样渺茫的事了,我会陪着你。”嬴政抬起步子便要走,也不管赵政如今的神色如何,经历了那样多,他又怎么能够舍下他。
有一个人陪伴分担的感觉真的很好,感受过了又怎么愿意回到只有一个人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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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宫中烧着炭,自是一股温暖如春的景象,不过最近朝堂上生出了谣言,谣言说:芈漓夫人去世,王上悲痛欲绝,从此喜欢上了玩男人。
谣言止于智者,在他们单独求见王上之前都是不信的。
“如今王上年轻,胸有四海志在天下是大秦之幸。
但是如今后宫空虚,如今王上只有一位公子,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王上应该广纳女子,充盈后宫……”这是王绾不知道第几次劝赵政选妃了,只见人一身官服,跪在赵政的面前,兢兢业业地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先生穿官服的样子很英俊,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视线交错的时候,惹得人面红心跳,他今天怎么还不来找自己?
王绾念他的,赵政想自己的,直到殿中忽然安静之后,赵政还有些不习惯:“王大人一片肺腑之言,寡人记下了。
王大人说的,寡人会考虑的。
王大人,寡人有件事想要向你请教一二。”
“王上请说,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绾看人敷衍的态度就知道今日这一遭又是没有了结果。
“王大人可曾睡过男人?
亦或者是被男人睡过?”赵政最近有些抓心挠肝,却不是因为政务上的问题,而是想睡男人,先生愿不愿意这件事先不去考虑,因为十成十是不愿意的。
赵政虽然在梦里是想过许多次了,梦里的先生是全然不同的一副姿态,像是勾魂摄魄的妖Jing,赵政心知,也或许只能梦里想想。
但是实际上,赵政对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欢只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