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肚来回在她的手背摩挲, 临西方才发觉疼痛, 仔细一看, 手背蹭破了一块皮, 天气太冷,她居然没有感觉。
“疼吗?”那人站了起来, 终于开口, 声音有点儿小, 但一听就是任环洋。
临西抽回手背在身后,对伤口她不以为然, 她在乎的是, 任环洋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接近她。
“你不是想看我吗?”那人伸手想要卸掉帽子。
“等等!”临西阻止了他,“我自己来。”
那人愣住, 停止了动作。
“我的疑问,我自己解决。”她踮起脚, 伸手卸下了他的帽子,他还戴着遮面口罩,没等临西动手,他自己一把取下扔在了地上。
任环洋的面貌切切实实出现在了临西的面前,临西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白天是她的债主,到了晚上居然会是跟踪她的变。态!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她摇了摇头,有点儿混乱。
任环洋低垂着头,不断地叹气,“我唯一的秘密被你发现了。”他摊开双手,做出一无所有的样子。
临西扶额,“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能否请你考虑一下现在的温度,以及我的状况?”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嘴角,临西看到了几处伤口,他在刚才的混战中的确是挨揍了的。
寒风吹过,她忽觉严寒难挡,于是她指了指身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
十分钟后,临西扶着一瘸一拐的任环洋进了自家的院子,她让任环洋在外面等一下,自己开了门,发现母亲不在家,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冲他打手势,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冷静下来后的裴临西,并没有像刚才一样执着于他的身份,而是找了医药箱出来先给他做简单的消毒和包扎。
这让任环洋受宠若惊。
临西蘸了酒Jing,示意他把脸靠过来一点,任环洋坚决摇头,“疼,我不擦!”
她直接粗鲁地箍住了他的下巴,强行将他的脸掰了过来,面无表情就往伤口上擦,任环洋疼的直咧嘴,她却数落他,“你们这些公子哥,娇贵的不得了,还嫌疼?不擦?”她模仿他说话的样子,将他逗笑了。
擦了几下,任环洋不肯配合,临西将棉签扔进垃圾桶,“你自己看着办吧。”起身便要收拾。
然而,任环洋一把按住了医药箱,一改刚才的顽皮态度,十分严肃地叫她坐下。
临西一愣,强势拒绝,“在我没搞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之前,我拒绝你的一切要求。”
“别废话,快坐下,手不疼啊?”他扯了一把她的衣服,终于让她坐下,临西抬起手臂,看到破皮的地方果然出血了,这会儿进了房间,温度升高,她也感觉到疼了。
她只好将消毒水又拿了出来,准备自己解决。
“我来吧。”任环洋不由分说,拖住了她的手,很自然的往她身边靠了靠,两人肩膀挨着肩膀,突然静默下来,隔了几秒,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任环洋十分温柔的吹了吹她的手背,然后按照顺序,给她的伤口清洗、包扎,每一步都做的极为细致。
“疼吗?”他抬头问她,满眼的怜惜。
临西摇摇头,“粗人一个,破点皮而已,疼什么呀。”话说的很硬气,可声音却哽咽了。
任环洋拿她没办法,情不自禁在她头顶轻抚了一把,然后只是低头浅笑。
临西看着他的侧脸,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该从哪件问起。
任环洋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头也不抬地说:“我在等你问我,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临西酝酿了一下,她说:“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任环洋仍然没抬头,笑容依旧,临西看到他的侧脸上有一个浅浅的笑涡,很迷人。
“也许,你真的懂涂鸦艺术呢?”他反问她,笑的意味深长,等她自己招。
临西呼了口气,掏出手机,点开收集到的自家墙上的涂鸦照片,一张张翻给任环洋看,最后一张是挂在任环洋办公室那副火车涂鸦图。
“我虽然不懂涂鸦,但我懂绘画的基本要素,你看这几幅作品的线条、色调、甚至是氛围都与这副火车涂鸦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我猜这些涂鸦出自一人之手,那火车涂鸦不是你画的嘛,所以,那个夜晚在我家墙上乱涂乱画的人就是你!”临西用手机在他鼻尖轻轻划过,给她的推理来了个难忘的收尾。
“就这样?”任环洋明显质疑她的逻辑,他点了点屏幕,放大了鲤鱼图,“这线条和火车涂鸦哪里像了?氛围截然相反嘛,不要演戏,好好说!”他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眼角的笑意渐深。
临西不悦,沉yin了一下,还是打算说真话,“其实……我是猜的。”她将照片翻到了“眼睛涂鸦”,“你看这副作品,眼珠里拥抱的男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就激起了某人的妒火,想想第二天某人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