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人缓缓站了起来,低声说:“廷少哥,是我。”
“莎莎?”陆廷少走近几步,终于看清衣衫不整的裴莎,忙问她:“你怎么了?”
裴莎突然抱住他开始哭泣,就是不说发生了什么。
陆廷少再问她,她也只是摇摇头,哭的越发委屈,“我只想在你这里待几天,你别赶我走好不好?”她央求道。
“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但我必须通知你家人。”说着陆廷少就要给裴临西打电话。
“别打给她!”她一把夺过手机,藏在身后,“裴临西不是我的家人,我会自己跟我爸妈说,我的事儿跟她裴临西没半毛钱关系,你要是硬打给她,我就告诉她你把我给睡了!”
“裴莎你疯了?”陆廷少气得脖子都红了,“把电话拿过来。”
裴莎晃了晃电话,示威般说:“不信你试试。”
陆廷少瞪了她好一会儿,最后一甩手,懒得理她了,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听到他愤怒的关门声,裴莎收起那一脸的无所谓,渐渐蹙起了眉头,她跌坐进柔软的沙发里,撩开衣服检查身上的伤痕,每一道红肿都是陆枫对她的报复,她很疼,也觉得很羞耻,但包里装着的昂贵首饰让她无法抽身。
陆枫是她的噩梦,也是她迈向另一个世界的台阶。
第二天一大早,裴临西Jing神全无,却照旧出门上班,想起昨晚对陆廷少的态度,她不住地叹气。
关他什么事,干嘛要跟他生气啊?
拿出手机,写了“对不起”三个字却迟迟不肯发出,不知道为什么,她与陆廷少好像渐行渐远了。
算了,暂时不发了,也许晚一点陆廷少会先联系她呢?揣着这点心思,裴临西收起手机,加快脚步去赶地铁。
走到院子口的楼梯前,踢里哐啷下了好几级台阶,突然的,心神就被艳丽的颜色勾住了。
她站住,缓缓回头,居然看到身后的台阶上被人喷绘了一副大大的卡通涂鸦,主题是两只鸡在打架,羽毛都炸起来了,圆豆豆的眼睛互相瞪着,谁也不示弱,惟妙惟肖。
临西看呆了,这画面似曾相识,任环洋不就在她的礼服上画过斗鸡吗?
难道……任环洋昨晚来过了?
临西的心里泛起了涟漪,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生他气的,可又有点难以言喻的欢喜,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不清楚。
自从发生裴莎的事情,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了,她一度以为她跟任环洋之间基本已经走到了尽头,却不曾想,他竟会主动示好……哦,不,也许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使劲儿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断地告诫自己,“裴临西,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不要抱有幻想,千万不要啊。”
“喜欢吗?”
裴临西的耳边响起了任环洋那低沉而又轻慢的声音,她身形一滞,转首寻找那个人,台阶下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
她产生了幻觉。
裴临西捏了捏鼻梁,感觉自己正在沉。沦下去,她开始恨自己无法掌控她的心。
最后,她还是掏出手机,将身后的公鸡打架图拍了下来,之后迈开步子,急匆匆跑去了地铁站。
而此时,任环洋正坐在车里远远望着她,泡泡糖吹了好几个,牙齿都有点发酸了,为了给她惊喜,昨晚他根本就没有睡觉,可这女人只是草草拍了张照就离开了,完全没有别的表示?
这几天,他也是被这个女人折磨够了!
起初任环洋心里还特别的不平衡,又不是他的错,可裴临西居然说再也不想见到他这样决绝的话,一定得给她教训!
首先是经济制裁,贷款?没戏了!
其次是情感制裁,冷战!绝不妥协!
然而,任环洋发现,他所谓的制裁根本就是违心的,才不过一日,他的心里就开始波澜四起,那女人不理他,他居然恐慌了。
第二日,还是不理他,他待不住了,必须采取措施,于是他委婉地咨询了付瑶。
付瑶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悠悠地喝了口茶,微笑依旧,“任总,你有没有想过,裴小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任环洋食指轻敲着桌面,眼望天花板,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倔强吧,挺要强的。”
“没错,您伤害了她的自尊心。”付瑶说。
任环洋轻笑,“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您暂时还可能无法理解她的价值观。”付瑶起身,颔首,“任总,也许在裴小姐眼里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人一出生,就被自动划分为三六九等,您可能更幸运的成为了这个城市的贵族,而她则身处于鱼龙混杂的棚户区,在您面前,她的内心是自卑的,而裴莎的事情,让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也被陆枫当着您的面给践踏了,裴小姐多要脸面的一个人,这种侮辱,我想……她可能一时无法承受吧。”
任环洋静静听着,若有所思,“价值观不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