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没有饭这件事真怪不得靳原,要怪就怪秦开泰那个深不可测的黑洞胃。
一顿饭吃五碗,还说自己没饱。
重新淘米煮饭之前留的菜就全凉了,特别是鱼汤,靳原不想让荀风吃冷菜,微波炉加热的也不行,他思忖了几秒补偿方案,很快把饭前盛得满满当当的餐盒放进保温手提袋里摞好,用余出来的封口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拣起手机一脸冷漠地给秦开泰回信息:
你该回家了。我送你。
客厅的电视里播放着早些天火爆的网络电视剧,饰演第三者的配角女演员此时正在跟剧中患有脂肪肝的有妇之夫一块儿吃冰淇淋,谈话间吐着舌头对他满脸童真地笑:“大叔,你老婆管你管得真严,冰淇淋都不让你吃……你内心那个有趣的小男孩儿被关得死死的!”
季霖跟秦开泰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把瓜子,啧啧称奇。
靳原的微信发来,秦开泰脑子一抽,学着绿茶婊的语气秒回:
虽然但是,哥哥送我回家姐姐不会生气叭QWQ
靳原看着屏幕里秦开泰浓眉大眼的粉红萝莉头和这句话,整个人噎了一下。
不等他发作,秦开泰那头就噼里啪啦又打了一句:
哥哥为什么不理人家,人家只是心疼哥哥QAQ
这种熟悉的话风让靳原不禁回想起了当初被荀薫灌茶的被动。
他的心情在恶寒之余变得紧张着急起来。
荀风今天一开始没有求助荀薫是因为没有手机,现在他回家了,如果家里有备用手机,一个电话叫来了荀薫,那他靳原是休想踏进荀风家门一步的——按荀薰行事风格和她说过的让靳原“做不成Alpha”的狠话,在荀风家门口立个“靳原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都不是没可能。
虽然靳原现在角斗上不虚她,但荀风偏心,到时候两个人要是不对付,靳原第一个被赶走。
靳原内心深处的危机感霎时爆发得一发不可收拾,他现在一秒钟也等不了,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荀风家给他喂饭吃。
于是一脸懵逼的秦开泰被心急如焚靳原揪着衣领拖出了家门,丢上单独回家的出租车。
“哥哥,不是说好送人家走的吗,为什么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车上!!!”
秦开泰还没缓过劲儿,欠儿吧唧地模仿西施心绞痛的动作捂着心口,一脸痛心地夹出肾虚萝莉音,坐在车里问靳原。
离开了季霖的视线靳原没再客气,他走到驾驶座那边,指了指秦开泰,透过车窗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西山火葬场,劳驾。”
“卧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秦开泰立马变脸,扒着车窗哀嚎了一声:“不是不是,师傅刹车,我不就茶了几嘴吗,罪不至死啊!!!”
看靳原表情晦暗,感觉他可能理解不了什么叫“茶”,又改口:“我以后不这么说话了,我我我,我下回少吃点儿还不行吗?”
司机被秦开泰逗笑了,跟靳原说别逗人小朋友了,然后又跟秦开泰确认了一遍目的地,报的是他家地址。
秦开泰长长地哎了一声,咋咋唬唬地叫:“就这儿,就这儿!师傅您千万别乱开,我对火葬场过敏!!!”
送走秦开泰之后靳原给自己打了辆车,快到荀风家附近时找了间小超市买了两个红糖馒头给荀风当主食。
生病容易胃难受,馒头比米饭养胃。
另一边,荣和公馆,荀风家。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有规律地间隔两秒响了三声,停了一段时间,在一分钟后再次响起,又是两秒三声。
屋内,荀风盖着空调毯蜷缩在沙发上,胃酸泛滥,空荡荡的胃袋一阵阵地烧着痛,就连先前被Jingye灌填出来的饱胀感都因为过度的饥饿消弭了,不停响起的门铃声提醒他有人需要他开门,而同时,Jing神上不可克服的疲惫又拖着他往沙发里陷,他想再眯一会儿,荀薫是不会介意等弟弟几分钟的。
但门外的人似乎并不是荀薫。
很快,门铃声变成了砸门声,强而有力,砰砰砰掼得绞锁合页哗哗响,这个声音很大,很吵闹,荀风的耳朵尖,高分贝的噪音在他这儿就是生化武器,损伤鼓膜,危害头脑。
他被吵得睡不着,扯掉毯子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忍着眩晕和困倦走到门边,握着把手,在开门之前习惯性地去看墙边的监控屏,视线到达时却只撞见四个黑漆漆圆溜溜的钉子孔。
他钝钝地思索了几秒,想起来这屏幕光荣殉职好像是年前的事。
那阵子温潜被荀明泽玩怕了,藏在他这儿,凭着监控屏硬生生躲了他爹半个月,事情败露的当天荀明泽勃然大怒,砸了监控屏幕不算,还不给换新的,事后那个烂屏幕一直挂在墙上,保姆阿姨也不敢收拾,还是荀薫来玩的时候咬着螺丝刀和用榔头砸烂了拧下来的。
他不想跟荀明泽起争执,后来也没偷偷装监控,所以现在看不了外面是谁。
而门外的人也不知道荀风就站在门后,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