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旁观了整个活春宫,也听到了向臣的拒绝。
原以为向臣只是喜欢李云昊,皇帝跟他儿子私通,但他没想到皇帝用如此大的富贵诱惑都不奏效。
其志之坚,沈越也理解不了。
从前他幻想过无数次跟师弟表白的场景,无数次护着师弟的场景,可没想到只是在寿宴上被李云昊这个臭小子偷了家。
沈越也有自己的谋局,只要过了那个寿宴,这个谋局就会成功。
可寿宴之后,向臣就不老实了,心已经飞走了。
沈越的谋局彻底失败。
他甚至怀疑向臣就是故意带他来听他说这一句话的。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如果胆敢有人伤害李云昊,那么向臣就会拿起刀剑杀了那个人。
一瞬间,心中一股酸楚涌起,裹着极大的悔恨让沈越心意难平,攥紧了的拳头也无处发泄,只能狠狠的砸在房梁上,在上面砸出一个坑来。
“砰”的一声,在安静的内殿里非常清晰地传到了床上的两人。
李砚景抬头朝房梁上看,沈越也不打算隐藏他的行踪,大大方方地跳下来,在龙床前跪下。
低垂的脸庞让李砚景也瞧不清他的神色。
李砚景知道有了不速之客,但他身为皇帝,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于是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向臣,缓缓地起身帮向臣盖上了被子,才下了床。
“随朕到前殿去。”皇帝恢复了淡然的神色,眼眸里的儒雅而温和,说话也是怕惊了旁人,细声细语。
沈越和李砚景都不愿意打扰向臣熟睡,就没有说话,默契地到了前殿。
皇帝有为上尊者的威严,到了前殿便坐在龙椅上,淡定地看着眼前的沈越。
“既随着他来了,他不愿意说,那便由你来说。”
沈越看着眼前那张脸是越看越气,又知道他跟太监们的yIn事,心中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扭过头不甘心的说:“管好你儿子,不要来祸害我师弟!”
李砚景黑眸深深沉下,完美的五官带着一股凛冽的冷气,面对沈越的揶揄,只是唇尾稍稍一勾,专心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朕最爱昊儿,他也如此,朕无法抛弃祖宗基业光明正大地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他却可以,卿与朕就别斗了,你与朕都已经输了。”
“你在试探他?”沈越猛然想起他们在床上的甜言蜜语。
李砚景的神色是如此的沉静,眸光里带着些许狡黠。
“事关天曌江山,难不成朕只听他的一面之词更不详查就去杀朕的亲弟弟。”李砚景思考了一会儿,淡定地说,“朕就是试他,或许他也知道朕的意思,所以他心甘情愿被朕上,面对朕的试探,准确的回答出朕想要的答案,为的就是不成为朕的人,剖明他向臣对天曌的江山并无二心,他那一颗滚烫的心只有对昊儿的忠诚罢了。”
“狗皇帝,你怎敢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折损我师弟!我师弟对他可谓是剖肝沥胆、殚思竭虑,就连……”
沈越没有说出囚禁向臣的事,但他知道向臣之所以到他身边来的原因。
“爱卿勿急,诚然朕也喜欢他,喜欢他狡猾之中的直率,喜欢他追求昊儿时的不择手段,他做了朕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皇帝直接的态度,点破了沈越的心防,沈越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拳一拳的往地上砸,宣泄着心中的不甘,直到沈越回复平静,李砚景才挑起剑眉冷声道:“朕有一件事要卿去办。”
“有屁快放。”
“在秋狩时朕会派卿去晋王处,只需要你将他引到城外离宫便可。”
沈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反驳,“那我这里也有一件事需要你办。”
“请讲。”李砚景格外的镇定。
“推迟秋狩,起码半月!”
“为何?”李砚景面色凝然,倚在龙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向臣虽有谋划,但是需要时间,还请陛下给他时间。”沈越不忘捉弄一次他的情敌,“另外让那个臭小子多进宫几趟,整天窝在家里贪恋美色,要是把底子弄坏了,到时候上下易位,就不是你李氏天下了。”
李砚景面上没有表达出来任何震惊的表情,但是在内心却动摇了。知子莫若父,他并不担心李云昊会玩物丧志,但管不住下半身也是事实。
但普天之下除了向臣还能有谁可以做到让自家儿子如此沉迷。
这个人是要提防的。
“朕知道了,就按卿的意思办。”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了对眼,紧接着前殿里再也无话。
“我……”
“朕……”
到底还是皇帝谦让了一手,沈越便大胆地说:“我想进去守着师弟,等明早醒了就带他走。”
李砚景挥了挥手,示意他进去,沈越更无他话,窜地就重回内殿。
皇帝到底是孤独的,清冷的前殿没有烛火,只有点点星月光辉洒在殿阁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