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悲悯地望着我,“你真的不愿意走?”
傅红雪道:“我们可以让良景虚在这世上消失,你可以去找……”他顿了顿,终究没再提那个名字,“隐姓埋名,活得平安顺遂一点有何不好?”
我还能活?
良景虚可以活,尤离已经活不成了。
我不甘地苦笑,“你们不能轻描淡写地就要让我这么久的牺牲都付之东流——我真的不甘心。傅大侠,我知道我神智不大好,但是我可以好起来的,我自己都清楚!若真到了性命攸关之时我当然会自救——”
我突然想到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或许可以拿来当借口是不是?
“我的孩子还在血衣楼里,我若一走了之,明月心会怎么样?诚如他所言,我是要作父亲的人了,凡事不是逃走就能解决的。”
傅红雪沉默许久,“那么萧四无——”
萧四无快回来了。
我低声道:“他真的对我很好……你不能去杀他,他若真该死,我会动手的——甚至不需要我动手,言语也能杀人。”
“这世上对我好的人很少,我舍不得……”
有鸟儿从林间飞过,带出一阵短暂喧杂,从上空投下极速掠过的黑影,给我眼前一黑的幻觉。
“傅大侠,你若再见到他,帮我问问他,若世上有种药,服下就能忘了我,他会要么?”
绿草青青,天是蓝蓝的。
傅红雪迟疑着,我已走出几步。
“其实他……”
我再没听清他的话,也没人再来拦我。空气清新无比,还有青草的淡淡香气。
不知道我有没有走错路,直到看到萧四无在小路口站着,白衣一起就落在我眼前,竟然喘着气,却没有怒火。
“我回来的时候,尸体还温着。想来你们没走远。”
我扶额,“急什么,我又没死——”
他已经又可以笑出来,“是傅红雪。”
我说:“是,你竟都不去找我……”
他道:“若是帝王州的人,我就第一时间去找了,但傅红雪是讲理的人,只要你真的不想走,他就不会强迫你。”
我一低头,眼前全是他衣裳的白色,“万一我愿意走呢……”
他道:“萧四无也是讲理的人,只要你真的想走,他也不会强迫你。”
我倦了,“我不想走,所以已经回来了。”
他笑道:“合欢在里面,尸体有点多,走路小心,别摔着。”
他毫不在意死了那么些人,语气淡漠极了,却温和问我,“你饿不饿?”
我说,“不饿,但是我喝了药了。”
他笑,“嗯,萧某甚是欣慰——”
我犹豫,还是又问,“我若没回来,你会难过么……”
他语气轻松,“你已经回来了。”
“傅红雪的刀也不能让良景虚从萧某这里离开,刀锋之利,当真不可动人心——”
失忘
开封的那一晚,
孤冷院落,
尸体,
梧桐树。
万奔的尸体已经凉了,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伤口整齐完美,能想象黑刀划过的样子。
萧四无从笼子里抓了一只鸽子,小家伙咕咕地叫了两声,带着一张纸条飞走了。
萧四无望着它远去的方向,眉间有Yin霾的意味,然很快看到尤离走过来,眉间稍宽,脸上就化作了一个随意的笑容。
“怎么不进去?”
尤离知道合欢在里面,所以不敢进去。
他惭愧,甚至害怕去面对他。
“我不敢。”
萧四无道:“怕什么,他又不会怨你。”
尤离道:“正因他不怨我,所以我更害怕。”
他盯着地面不抬头,“夫人非要万里杀和帝王州打起来,属下无能,想不到什么办法。”
萧四无道:“以尤奴儿在叶知秋心里的地位,又有人证说是万里杀所为,不该只是这样的进展——除非叶知秋完全肯定此事跟万里杀的所有人都一点关系也没有……”
尤离道:“离玉堂不是那样的人,难保别人都不是。”
萧四无戏谑道:“所以才是怪事——难不成他们那里也有一颗殇言,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尤离心头大动,知道萧四无猜得八九不离十,燕南飞昔日手中定有殇言,说不定——
强定心神,轻叹道:“四公子,我很累……”
萧四无便道:“夫人没下时限,总会有对策,今晚就——”
尤离道:“既然前计已失,明天让欢儿回血衣楼,夫人那边,以后再解释,可以么?”
萧四无道:“夫人要良堂主去戴青龙面具,可良堂主好像一点也没有兴致,满脑子只想着屋里那位娇滴滴的人儿。”
尤离道:“岂止戴上面具,夫人眼看叶知秋和离玉堂毫无间隙,多半是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