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往下降了三度,然后看着来回踱步的苏溪纯说:“你安静地坐一会儿,喝点水,就不热了。”
苏溪纯不情不愿地坐下,小声咕哝着:“开着空调为什么还这么热?该不会是坏了吧?要不要让平平来看一下?”
祝鹤眉毛一跳:“为什么让平仄来看?”
“因为他是学修空调的啊!”
施涧桑忍不住插话道:“谁告诉你AEE是修空调的?你是不是对这个专业有什么误解?小心他跑过来打你哦!”
苏溪纯眨了两下眼,咕咚咽下一大口柠檬水,若有所思地对他说:“你干嘛这么激动?”
施涧桑:“……”
祝鹤无奈了:“因为开着门啊。”
“为什么要开着门?”
“因为……”祝鹤看了一眼施涧桑,“忘关了。”
施涧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顺手把门关了。
屋内,苏溪纯拿着吸管不停地戳柠檬片,塑料管壁和塑料膜封相互摩擦着,嘎吱嘎吱地响。祝鹤去挂衣服,脚下被突然伸出的一条腿给绊了一下。
他正要开口教训,就见始作俑者赔着笑,拍灰尘似的给他顺气,手上在他的胸口乱摸。
“别气别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会发现躲过去的嘛……”见对方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赶忙改口,“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你的保证都是放屁!”祝鹤冷哼,“算了,想说什么?说吧。”
苏溪纯一脸八卦:“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
祝鹤没好气道:“他祝福我们百年好合。”
“啊,这都被他看出来啦!”苏溪纯惊讶。
“废话!你能看出他喜欢平仄,他就看不出你了?”
“唉,原来如此,枉我还想偷偷摸摸地搞地下情呢。”苏溪纯居然还挺遗憾。
“……”祝鹤真是无语了,想了想又说,“那你打不打算帮他一把?”
“怎么帮?我能帮什么?是他喜欢平仄又不是我喜欢。”苏溪纯扯出一个垃圾袋套进垃圾桶,然后把喝完的塑料杯丢进去。
“那你可以打听一下平仄是怎么想的嘛,如果对方也有意思,那不是正好。”很多人都会这样,当自己的感情开花结果了,就希望别人的感情也能开花结果。
但是苏溪纯也有他的顾虑。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牵无挂,怎样都好,堵得起,可以去追求。但是平仄不一样,他有家庭,若是没想法也就罢了,若是他也有意,两个小年轻是高兴了幸福了,但是之后要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他的双亲能接受吗?平仄是什么样的人,他就算不是百分之百了解,但也八九不离十,他这个人,对待感情还是很认真的,一旦认定了,那就是掏心掏肺。
平仄高一的时候交往过一个女生,对她是百依百顺好得没边。后来被老师发现了,屡次警告却依旧不悔改,没办法通知了双方父母,闹了一通之后才消停,差点就转学了。从这之后他就再也没谈过恋爱。
这条路不好走,苏溪纯踏上了以后,日渐沉溺,愈发觉得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他有时候会想想未来,但他和祝鹤的未来是一片充满荆棘的路,他能清晰地看见地上尖锐锋利的刺,却不得不咬牙去踩。每次一想到这,他就惶惶不可终日,只能硬逼着自己不再去想,珍惜眼下,过一天是一天。
作为多年的好友兼兄弟哥们,他实在是不太希望平仄也走上这条路。
一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就不小心把心里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他在祝鹤面前会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那些隐藏和伪装统统卸下,当然有时候不是他自己有意识要这么做,要么是被对方套话,要么就是自然而然无意识的表现。
他瞧见祝鹤漆黑如墨的双眼,话没说完就自动消声了。他被搂进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布料被太阳晒过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比任何的香水都要迷人,让人不禁舒服地放松身体。
苏溪纯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不就是父母离婚么,这么正常的事情,你是多没见过世面啊……”
祝鹤心疼得不行,可是言语上又不能表现地太明显,怕被他误会是同情可怜。“过年的那个时候,你就是一个人了吧?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到底独自一人在空荡的房子里寂寞地过了多少个除夕夜?
苏溪纯明白他想问什么,事到如今,干脆说个明白:“我高中毕业之后,他们就分开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个地方生活,还在不在N市,那之后除了每个月的两笔生活费之外就再也没别的联系。我也无所谓了,毕竟已经成年,可以自己过生活,其实影响真的不大,就是……”他的脸在祝鹤胸腹处蹭了蹭,“就是有些特殊的日子里,会觉得有点孤单……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睡一觉就好了。平平说的对,睡觉是可以忘记许多事情的,等第二天醒来,太阳一晒,满血复活,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祝鹤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沉默了良久,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