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个澡,换身衣服。我是老了,好在有你陪陪我。”
严维简直觉得自己的眼皮又要开始猛跳了。男人没再说什么,半个小时的车程,轿车停在一栋豪宅前,雕花的大铁门开启后,车子才缓缓开了进去。严维瞠目结舌的,好半天才说:“你看上去混的不错。”开车的年轻人听了没憋住,噗嗤一声,随即又紧张的绷起脸。
严维有些不自在,默默跟在那人后面,上了四五级石阶,楼梯两边是种满了红色月季的花坛。有人默默的从里面拉开了大门。空旷的客厅里,水晶吊灯从三楼垂下来,楼梯扶手盘旋着,连接着二楼线条明快的铁艺护栏。长长的米色L型沙发横在一旁,电视墙和装饰柜上零落的摆着些油画陶器。往左是巨大的玻璃推窗,被米白色厚重的窗帘半掩着,通向中庭,被藤蔓攀附着的铁制花架后,依稀能看到蔚蓝色的圆形游泳池。严维只能模仿着男人的动作,换上棉质拖鞋。走在软木地板上。
昨日今朝 正文 第八章(下)
“维维,先去洗洗。”严维应了一声,跟着一个人走进浴室。屋里也有人,往浴缸里放着热水,倒了香Jing油,等收拾好了,两个人才退了出去,合拢房门。严维沉默了一会,等确认了五米来长的洗手台上搁了浴袍内裤,才开始慢吞吞的脱外套,特意避开不看那面欧式框镜。
他在水里泡着,旁边放着一瓶瓶喷香的ye体,他随手挑,洗了洗头发,身上也涂抹了,热气蒸的人想睡,直到水有些凉了,严维才爬出来,拿浴巾擦干了,按照郁林教的那样穿好浴袍。出了浴室,又有新的人侯在外面,提着个箱子,有点像电工箱,打开也是几层,只是装的是大大小小的梳子剪刀。
严维想了想,乖乖坐到椅子上。那人给他围上理发布,也是慢吞吞的修剪起来,过了会,问了句:“先生,你有白头发了。”严维还是老样子,进了漂亮干净的地方,蔫头蔫脑的,洗了个澡才渐渐缓过来。“要染?”
“我帮你拔了吧。”那人真伸手,揪着白头发,轻手轻脚的拔了。严维没试过这种痛,闷疼了一下,又好了,接着又是一疼,禁不住唉唉叫了两声。拔了七八根,和剪下来的头发放在一块。严维想抓起来握着,又没好意思伸手,那人把理发布一脱,抖了抖,帮他拿小刷子把脸上的碎发刷掉了,头发掉在地上,竟觉得舍不得。
镜子里,头发又被剪短了,露出眉骨,看上去干净Jing神了许多。有人拿过来一套衣服,他摸了摸,估量着大小差不多,进去换了衣服。Burberry深灰色休闲西装,里面灰色的薄羊毛衣,又轻又暖。严维站在镜子前面,用手擦了擦镜面蒙上的水汽,整理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坐在单人沙发上等着了,看见严维,没说什么,只是站起来,仔细打量着他,许久,才在他背上用力一拍:“背要挺直!”
严维挺直着背,有些僵硬。却见男人笑了出来:“这不挺好的。”他跟着那个人来到二楼的餐厅,壁龛,挑梁,高踢脚的搭配,看得出屋主人对欧式风格的偏爱。在复古的木质餐桌上,两对铜制的大烛台,里面插着短短一截白蜡烛。桌上已经摆好了菜,幸好除了刀叉,还放着筷子。严维低着头,只夹最靠近自己的那个盘子里的菜,才吃了几口,听见男人笑着说:“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了。”
严维顿了顿,把嘴里那口菜咽了下去。“不知道。”
那人顿了顿:“严逢翔。”严维反应过来:“严逢翔,soie是你家的?”男人轻咳了两声:“维维,你该叫我一声爸爸。”严维觉得喉咙里哽着,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应了声:“嗯,爸。”
男人有些动容:“我没照顾好你,对不起你妈妈。本以为你会不肯叫我。”
严维嘿嘿笑了几声,眼神却在四处飘,“没事,我妈也没照顾过我。”餐桌上一片沈静,只听见严维动筷子的声音,过了一会,听见严维说:“那你不是还有个儿子。”严逢翔突然大怒起来:“那个人只会丢我的脸!”
他一甩手,手边的水晶高脚杯就滚在地上,幸好没碎。严维失魂落魄的坐着,好久才说:“你儿子,其实我也见过。”
男人“啊”了一声,显是出乎他的意料。严维过了会,不好意思的笑了,挠挠着自己的头发。“他过得比我好。”严逢翔沉默了很久,宝石袖扣微微闪着光,他站起来,跟身后的助理附耳说了几句,就这样匆匆走了。
严维闷头吃着饭,助理走到他身边,低笑着说:“你也可以过得比他好。”严维一愣,抬起头来,助理用手推着眼镜。“严惜少爷的性向和病情一直受人诟病。您如果愿意接受一些必要的培训……”
“我是说,董事长其实有意让你做继承人。”
昨日今朝 正文 第九章(上)
严维家那个那个院子,住了好几户人。黑漆漆的夜幕,不住地狂风暴雨,地板上飘起红色的塑胶盆,铁丝上挂着的女人的内衣,shi漉漉的滴着水。是谁先进了屋,是谁上的门栓,都记得清清楚楚。新换的床单,铺在铁架床上,枕套上绣了老大的一朵牡丹,密密的针脚,摸上去是鼓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