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基顿对泊西笑笑,然后又面带唏嘘地说:“节哀。”
泊西点点头,看向窗外开始枯萎的树。
森佐刚离开教室,泊西身边便围了一群人对他嘘寒问暖,泊西偶尔点头,如往常一样不怎么应声。
但也如以往不同,他从前更多是不耐烦和暴躁,懒得回答。如今眉宇间却带着很深的疲倦,沉默寡言地听着身边同学的叽叽喳喳。
为了遮住脖颈上的伤痕,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上衣,阳光照在他苍白美丽却带着忧郁的脸上,显得他整个人越发透明,也更加迷人。
被泊西身上浅淡的香气所诱惑,一位面生的同学突然大胆地用双手握住他的手,吞着口水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
泊西微讶,他的目光看向被握住的手,他一直讨厌身体触碰,从前,除了摩尔塞那几个人,是没有人敢直接抓他的手的。
然而随着那位同学的开头,他另一只手也被握住了,肩膀上也瞬时落了许多不同的手,甚至有人挤开别人直接搂住他肩膀,脸贴的离他很近,嘴里笑嘻嘻地说着差不多的话:“找我也行。”
“我也可以帮忙。”
泊西心中作呕,刚要发火,森佐便回到了教室,那群人见森佐进来便立刻散了。
森佐站在门口静默片刻,对刚刚搂着泊西肩膀的人说:“你出来。”
那人的脸色瞬间苍白:“殿下……”
森佐的目光看向刚刚那握住泊西手的两个人,言简意赅道:“一起出来。”
教室内顿时安静下来,那三个人面面相觑,脸色灰败的走出了教室。
片刻后,森佐自己回来了,脸上仍带着温和的微笑,只是白色的袖口上溅了几滴血。
他坐在泊西旁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捧起书。
“殿下。”基顿有些担忧地小声问:“他们……?”
森佐翻了页手中的书,淡淡的回答:“还活着。”
泊西想起温德尔的话,心情复杂地看向森佐,森佐感受到他的目光,侧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
“大人,希贝儿小姐想见您。”门口的仆人躬身十分尊敬地说:“小姐让我来为您带路。”
泊西放下笔,刚站起身,就听见身后森佐淡淡的说:“别去。”
泊西没理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后森佐立刻冷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我说,别去。”
画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同学们同时闭上了嘴,看着自己面前的画板,没人敢说话。
屋里的气氛诡异又僵硬,被当着同学们的面如此命令,泊西被森佐激出了心中的反骨,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画室。
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巨响,泊西的脚步却没有停留。
*
希贝儿一见到泊西,就扑进他怀里,小声撒娇道:“我好想你。”
他们说了没几句话,就有仆人小跑着过来,对两人鞠了一躬,匆促地说:“公爵大人,请随我回去吧,殿下发了很大的火,把画室都砸了。”
泊西无情道:“与我无关。”
“基顿大人请您去看看,现在谁也拦不住殿下。”
谁能拦住那个疯子。泊西别过头,冷淡道:“滚。”
希贝儿从他怀中抬起头,有些担忧的咬咬唇:“你去看看吧,你还住在王庭,不要被殿下找到理由为难。”?
?看着柔情似水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希贝儿,泊西心中又酸又疼,他摸了摸希贝儿的头,沉默半响后道:“放学后我来找你。”
“好。”希贝儿对他灿烂的笑笑:“万事小心。”
泊西随着仆人回到画室外,走廊上三三两两站着不少同学在小声交谈,见泊西回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基顿迎上来,焦急道:“殿下很生气,快去看看吧。”
画室里不时传来摔碎东西的巨响,泊西推开门时,森佐正站在屋中央,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将手中的石膏像狠狠砸碎,俊美的脸上覆满了冰冷的Yin翳,红瞳中有几分疯狂。
刚刚还整齐的画室一片凌乱,画架和颜料都躺倒在地上,石膏像粉身碎骨地浸在各色颜料中。红色的颜料溅在森佐身上,像触目惊心的血迹。
身后的仆人小心翼翼地关上画室的门,对森佐行了个礼:“公爵大人来了。”
“都说了什么?”森佐冰冷的目光看向泊西,他拽松了自己的衣领,对泊西身后的仆人道:“一字不落的复述给我。”
泊西的眼神骤然冰冷。他身后,仆人弯腰恭敬地将泊西和希贝儿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森佐安静地听完后,嘴角含笑问道:“与你无关?”
他看向那仆人:“出去。”
随着画室门合上的声音,屋里只剩下森佐和泊西两个人。
森佐看向泊西,命令道:“过来。”
泊西站在原地看着他,绝美的脸庞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