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状告不成还被疯狗反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定春面如菜色,武兆面如土色。
但朝堂之上,即便他二人确有jian党一事,崇孝帝也不能因为一个男宠的话就随便定了他们的罪,此事终是不了了之。
退朝后,晏淳正往外走,还未在身后百官的小声议论中走出百步,就被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请到了奉和殿。
崇孝帝坐在堆满奏折的暗金盘龙案桌前,抬起眼看他。
晏淳自觉走上台阶,在他身边坐下。
“小打小闹,就值你气成这样?”崇孝帝将手边的御用茶盏推到他跟前,笑道。
晏淳低头看了眼茶盏中沉底的茶叶,端的是云淡风轻,“臣没有生气。”
“方才你在金銮殿笑里藏刀的模样,确有几分可怖,难怪众臣都怕你这副样子。”
晏淳扫了眼摆在眼前的折子,“陛下与其有空调侃臣,不如先想想怎么福泽后宫吧。”
二人跟前展开的,正是哪个不知名的官员上奏的折子,上头洋洋洒洒,是在劝说皇帝多多眷顾后宫。
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在指责晏淳祸乱江山,魅惑君上。
继李寄渊后,就没有皇子公主出世了。这几个皇室血脉里,庶子暂且不说,此三位嫡子,太子温和却多情,嫡次子封王后虽中规中矩,但终究没什么建树,嫡三子李寄渊就更不必说了,眼盲那十余年,如今怕是连骑马都没学会。
这种情况是从崇孝帝二十二岁那年,晏淳进京时开始的。此后,便没再有任何一位妃嫔被临幸。
“后宫佳丽美艳,打扮与笑容却如出一辙,太过俗气。”崇孝帝挑了挑眉,“我登基二十载,妃嫔容颜早不如当年,不似晏卿,依旧风华正茂。”
晏淳:“衰老乃常事,陛下既然嫌弃妃子们不入君眼,何不广纳佳丽,届时臣也清闲些。”
崇孝帝朗声笑了两声,揽着晏淳腰把人抱到腿上,“一月只召你一次,还不算清闲?”
晏淳坐在皇帝的腿上,似不愿再攀谈下去,道:“陛下找臣到底是有何事?”
崇孝帝从腰间扯下一块红玉牡丹流苏玉佩,“这块血玉是两月前从边域上供的,Jing雕细琢才成了这副模样。我今日戴了这么些个时辰,还是觉着衬你最合适。”说着便将玉佩别在了他的腰间。
晏淳低头看了眼那稀罕物,不露喜怒,“陛下抬爱了,血玉贵重,臣怕是配不上。”
“现如今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你之外,还有谁能配上?”崇孝帝托起他的腰往上一抬,将人抱躺在跟前铺满一桌的奏折上,俯下身去,“我绞尽脑汁,宫中的稀罕物尽往你府上送,却也不见你欢喜。晏卿,到底如何才能博你一笑呢?”
晏淳躺在他身下,想了想,答说:“陛下欢喜,臣便欢喜。”
“你啊。”崇孝帝低头在他耳根处落下一个轻吻,“话不肯多说,笑也不肯笑,与我在一起,一副委屈像,空有一张利嘴,可我竟不知该拿你如何。”
晏淳还未接话,门外来传,皇六子求见,意要上奏修律事宜。
崇孝帝搂着他好一会儿,才放他走。
晏淳出去时,正好对上李寄渊Yin沉的脸色。
李寄渊一早便知晏淳被召到了奉和殿,奈何被几位揣着巴结意思的官员绊住了手脚,耽误了一会。虽这一会不足以真的让晏淳和崇孝帝发生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到晏淳腰间佩戴着的、早晨还戴在崇孝帝身上的血玉玉佩,一时还是有些懊悔与愠怒。
晏淳看了他一眼就别开了眼,全当没瞧见这个人,径直离开了。
李寄渊的眸色暗了暗,眉心微蹙,垂下眼长长吸了口气,才步入奉和殿。
*
夜里,晏府漆黑一片。
晏淳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纱衣,倚在院中的躺椅上,一个人斟着酒。
李寄渊来时刚入夜不久,他先是在大门外等了会,见无人开门,才翻墙而入。
他身手轻巧,完全不像一个常年眼盲之人,落地无声。
除了银霜月光,府中一丝光亮都没有,静得连外头吵得让人心烦意乱的蝉鸣声都像被隔绝在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按理此时还不是就寝的时候,府中怎会昏暗安静得像根本无人居住一样。
正疑惑间,还未迈开步子走出两步,身侧便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
李寄渊反应极快,那铃铛只响了一声,他就已侧过身去,可还未来的及出招,一道白色身影忽然出现在跟前,细长的腿横扫而来,携着铃铛的叮铃声到了脖前。
那温润雪白的脚趾停在了李寄渊喉结前不到半寸处,就腿风估计,力道不小。
晏淳昳丽的眉眼间带着些许不耐,语气冰冷冷的,“出去。”
李寄渊顺着那条笔直的腿往前看,只见他下头未着衣物,身上唯一件纱衣下摆也让横扫而来的腿掀了起来,自脚趾至光滑如脂的大腿根,一览无余。
再往上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