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竺意外的举动,使得甄玉的如意算盘也落了空,只能心有不甘地出了宫。
夏侯竺又重新陷入纠结里,每次下定的决心,一到翠微宫跟前就没了,只能退回自己的永宁殿。
甄软看着从未断绝过的赏赐,和始终如一的待遇,心里也不是没好奇过,这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问及身边的宫女,各个都说“英明神武”,没有丁点不好。
甄软想起话本子里讲那些妃子因为娘家有功才被封了妃,然后就被皇帝一直放置着,如同打入冷宫。可她父亲虽说是尚书,向来都是中规中矩,无大过也无大功,便是皇帝想笼络也轮不到他们呀。甄软胡思乱想一气,觉得这种有吃有喝的“冷宫”生活,也挺好的,便放任自由了。
天气渐渐回暖,宫里到处可见花红柳绿,罗裙翻飞,添了好些生气。
甄软的病也痊愈了,大抵是躺得太久,身体里还留着丝懒怠,成日只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
宫女见她神色怏怏,轻声建议:“天气正好,奴婢带娘娘去园子里散散心吧。”
甄软瞧了瞧窗外,终于没再拒绝。
宫女顿时松了口气,上次皇上来时的表现,足以说明对这位娘娘的重视,若伺候不好怪罪下来,他们的脑袋也怕不保。
甄软沿湖逛了一圈,见前面蜿蜒的石子路,也不知通到哪里,便不想再走了。看见花坛边的秋千架,才要拎着裙摆过去,脚下蓦然蹭过来一团绵软的东西,甄软低头一看,原是只小黑猫,看上去才几个月大,小爪子扒着甄软绣鞋上的东珠,喵喵地叫。
姑娘家向来都对这种可爱的小东西毫无抵抗,甄软眼里顿时亮了起来,蹲下身将猫儿捞到怀里,抬头一瞧,树后面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挪了出来,自觉冲撞了贵人,慌忙跪到地上。
“这是你的猫儿?”甄软叫宫女起来,压根没有责怪这回事,爱不释手地逗弄着怀里的猫,“可有名字?”
“回、回娘娘,是奴婢养的,叫小煤球……”
“小煤球?”甄软坐到秋千上,看着在自己腿上蜷成一团的猫儿,黑乎乎的还真像个煤球,不由笑了,“这名字取得好!”
原先跟来的宫女见甄软展颜,才要舒一口气,脸一偏向旁边,顿时变了脸色,急忙下跪,“奴婢参见皇上!”
夏侯竺原本也是来园子里散心,看见甄软进来的时候,脚尖一转下意识又要跑,见她没再往前,才硬生生顿住脚步,悄悄躲在柳荫后,望着佳人在秋千上缓缓荡着,粉色的裙裳随之起舞,痴迷不已。
宫女一发现时,夏侯竺还想让她不要声张,却慢了一步。甄软听到声音,已经起身转过来,眼眸微瞠,粉红的唇瓣禁不住张开,猫儿从怀里掉了下来,喵地一声钻进了草丛。
“夏哥哥……”甄软不可置信地喃了一声,见他衣着和身后的随从,有什么从脑海里翻涌起来。
夏侯竺也没想到,思前想后了许久都敲定不下来的会面,就如此不经意破解了,想再否认已不现实,揣着紧张不安的心情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去拉甄软,“软软,是我。”
甄软脑子里嗡嗡直响,看着周围的人都恭敬地候在一旁,半句话也没,终于意识到这个自己叫了多年的“夏哥哥”,就是当今天子。
“你是皇帝?”甄软盯着他,问了一遍。
夏侯竺不置可否,牵着她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深吸了口气道:“并非有意骗你,只是你不问,我也没想起来说……”这话说出口,夏侯竺自己都有些不信,平日雷厉风行的一个人,这会连个谎都编不下去了。
“自那日在街上遇到你,已经有五年了。”甄软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盯着夏侯竺有些闪躲的眼神。五年时间,她连他的身份都没弄明白。
夏侯竺一时语塞,见她转身要走,慌忙拽住她。
“软软!”
常公公见着场面不对,赶紧带着人下去了。他们皇上和娘娘打情骂俏,闲杂人等还是远离的好。
“你放开我!”甄软推了他一把,没推开,拼命往回拽自己的手腕,奈何夏侯竺扣得紧,好似怕她跑没影一样,丝毫不松。
甄软一想到自己像个猴一样被人骗了这么久,还半死不活地卧了半个月,心里郁郁,犹四思念着他,就又恼又气,任他说什么都不肯听了。
“看我这样你觉得很好玩吗!我还傻乎乎的写信给你,原不过你设了个圈套,看我在这里出丑!”
甄软说着,眼眶都红了,夏侯竺看着心里不忍,堂堂一个皇帝,无赖一般抱着人姑娘的腰身不撒手,硬着头皮解释:“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戏弄你的意思!只是当时你说了在外自由,我便知道你没有入宫的意思,我私心作祟,说到底也只想你陪在身边,这才一直没敢明说。”夏侯竺觉察怀里的人挣扎渐小,才稍稍松了松手臂,“软软,我这般煞费苦心,还能图什么?这事我确实做得欠妥,凭你打骂我都认了,但让你入宫,我从没后悔过。”
“你不后悔,我后悔!我后悔那天不该认你!”甄软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