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胤舟用法力弄了热水,自己一桶桶的搬进了屋子里替苏冠容清洗,他心中已没了最初的满足,此时他更想把这人叫醒了,问问他口中的公子究竟是谁。
可他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选择了将此事暂压下不提。反正现在苏冠容在他怀里,此时去细究他过往情事倒显得自己太过小气。
想到这里,傅胤舟把洗干净的苏冠容又抱回到刚换好的床单上,这人睡觉姿势十分规矩,从傅胤舟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人的侧脸,他怎么都觉得不顺眼,手臂一伸就将苏冠容搂到自己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肯闭目调息。
……
周管家在外面焦急的守了足足一天,直至暮色苍茫才看到傅胤舟从屋内出来,他的脸色比前日回来时好了许多,仔细看还能看出他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笑意。
周管家并不知他的笑意由来何处,但见人出来还是放下心来,他迎上前去,朝傅胤舟躬身行礼:“傅仙长,身体可无恙了?苏仙长昨日让我接回来的几位姑娘还在客房那儿昏迷着,请问要如何处置?”
傅胤舟经他这么一提,才知道被他们用迷魂阵蛊惑的五名青楼女子还在客房,他让周管家不要擅入自己房内,然后便跟人去了客房查看那五人的情况。
周管家此前已找人替她们把过脉,都说身体无碍,可人偏就是不醒,让周管家颇有些焦头烂额。现在傅胤舟出来了,只挥袖扫过五位姑娘的面门,她们便悠悠转醒,见自己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周管家面容和善,当即向这五人解释起先前的情况,提及倚春楼已毁时,五位姑娘皆忍不住掩面而泣,似是在为自己终于从那可怕的地方逃脱出来而哭,又像是为不知未来何去何从哭。周管家好声安抚一番,才勉强止住这几人的哭泣。
傅胤舟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莫名有些恻隐,他将周管家叫出屋子,嘱咐他给这几个姑娘都安排好后续事宜。若是不想走的,便隐姓埋名留在杜府做侍女或在附近找一些清白的活给她们干;若想离开,则由周管家去官府里安置好她们的户籍,然后给一些银子让她们离开。
周管家一一都应了,虽说她们的身份证明已经被毁,但杜府家大业大,此事也并非无法解决。
待到这些都处理好了,傅胤舟才回到房里,此时苏冠容已醒了过来,他正穿着衣服就听到房门推开,一抬头便与傅胤舟四目相对。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但苏冠容心中很快就有了新的打算,当即收回目光,小声的喊了句师兄。
他并不抗拒的态度让傅胤舟心中暗喜,他走上前来,熟稔的替苏冠容将一缕落在里衣和外罩夹层中的头发捞出来,然后道:“关于昨日的玉珠,你可有什么想法?”
苏冠容也不乱动,任由傅胤舟将他还有些散乱的头发拢在了一起,对方显然并不擅长帮人梳发,大手大脚的很快扯下几根头发,痛的苏冠容忍不住嘶了一声。
傅胤舟立刻收回了手,不敢乱动,看着苏冠容自己束发。
“玉环上的符咒我只看到一部分,待会我会尽可能的默写出来,等回到师门后再问问峰主。”苏冠容一边说一边熟练的将那些头发梳理整齐,又用发冠束好,起身时又是他平日里冷静温和的模样。“昨天那几位姑娘接回来了吗?现在在哪儿?”
“周管家正在安顿她们,你若是担心,可以去看看。”
“好。”
苏冠容立刻起身出去了,傅胤舟望着他的背影抬起手来,他的指尖还缠着几根乌黑细韧的青丝,正是方才他不小心从苏冠容头上扯下来的。他盯着那几根头发,心中一边暗道自己此举若被人看见了肯定要被骂疯魔了,一边又把那几根头发放到一个雕刻Jing致的小盒子里,塞到芥子袋的最里面去。
做好这些后,他才跟着苏冠容去了客房,对方听闻后续安排后也无异议,只是叮嘱了几句后才又去书房将自己看到的符咒默写下来。因为时间很短,加上玉珠表面光滑干净,苏冠容也只看到了符咒的一部分。
两人对符咒皆不算Jing通,苏冠容在脑中搜寻一番,倒是找到了一个寄生的符咒与此符咒有几分相似。
傅胤舟这时突然想起魅魔死前的话,道:“那魅魔死前好像还叫了声阿娘。”
苏冠容将阿娘二字反复念了几遍,又联系到魅魔食人血rou一事,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性。
“难不成那魅魔竟是凡人所变?”
此话一出,傅胤舟脸色大变,他不再迟疑,当即用传令符向极天门汇报。
两个时辰之后,苍霞峰就派了好几名弟子前来搜查证据,其中一人苏冠容认识,正是当初和他一起参加山门大会的林止。比起十年前,他五官长开许多,称得上是一位翩翩少年郎,而且原先那副目中无人的架势也已不复存在。
魅魔已死,尸骨无存,连那枚玉珠也化作齑粉,但苍霞峰的弟子还是将整个倚春楼掘地三尺,终于在那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处暗道。只是当他们摸着暗道追过去时,却只看到一座被烧干净的农屋,里面早已是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