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踏进马戏团的后台,立刻感觉到几道暗含杀意的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让人即使不去正面迎接,也从脊背开始升起寒意。
马戏团的成员就在这里。
刚进后台,他们后头的门就立刻关上封死,不给退路。
袁初扫视了一圈。
几个被袁初的视线扫过的马戏团成员都转开了视线,不去看袁初。它们的外表狰狞而幽默,是人类最原始欲望与恐惧的产物。嘈杂的后台剥去了舞台上的光鲜,呈现出更为真实可怖的一面。桌子旁摆着各种道具,地上也堆着几堆,显得混轮而无序。
天鹅女接下来不用上场,她的角色由赵晓麦代替,她便坐在一旁的大魔术箱上,金色的长发披在肩头,穿着白色舞蹈袜的修长双腿绷直了在地上一点一点,看到袁初进来后抬起头对袁初露出一个微笑。她是这个鲜艳而浑浊的马戏团中唯一的一抹纯白。
——哦,还有白子悠。
穿着纯白色衬衫的白子悠,依旧干净得与这个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与一开始一样。
接下来,他们需要更换好相应角色的衣服,再化好妆。后台靠着墙有一排更衣隔间,每个隔间仅仅用布帘子隔开。
也就是说,这几个隔间是可以互相连通的。
《小丑惊魂》这部电影中,主角团在这个时候还只是死了三个,就免不了要出现有人掀开帘子偷窥以给观众送福利的画面。
但鉴于这部电影对场景和人物的高还原度,袁初高度怀疑这其实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每个场景都弥漫着亡灵的气息。
进了后台之后,三个人能看到垂直向前的地方摆着三个西式的梳妆台。梳妆台看上去都有一段年头了,镜框上面镶嵌着白色的电灯泡。
而梳妆台的桌面上除了必要的化妆品和道具之外,还摆着用相框裱好的三个人闭着眼的黑白照片。
这种类似遗照的玩意非常挑衅,像是提前为他们准备好的葬礼。
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堆着他们需要的衣服和道具。袁初过去拿好衣服,走去了换衣服的隔间。
他能感受到暗中投射在他身上的视线,当他转过头时,马戏团的成员又会若无其事地转回头,伴随着低低的咯咯的笑声。
袁初走进隔间之后,哗啦一声拉上了帘子。
从帘子扯动的声音来看,赵晓麦和白子悠也拿好衣服进了隔间,但有一个声音离他格外地近。
袁初心想,他反正也不可能被偷窥,人设就不太符合,就也没管,开始研究这套倒吊人的衣服该怎么穿。
隔间传来希希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还有衣服落地的声音。
袁初没有去理,就听到白子悠在隔间小声地“啊”了一下。
没过几秒,白子悠的手指就顺着隔间伸过来,挥了几下。“袁初哥,你有时间吗?过来一下……”
“你现在是完整的一个人吗?”袁初问。不是只剩下手臂什么的吧?
白子悠低声回答:“我很完整啊,要不要袁初哥过来检查一下?”
袁初掀开了隔着两人隔间的帘子:
“什……”
话还没说完,白子悠便抱过袁初,靠在了唯一的那一面墙上,一双猫眼笑盈盈地望着袁初。
“袁初哥,我不会穿衣服。”
他赤裸的腿边堆着木偶人的衣服,Jing致而繁复,与深色的印花墙纸一起衬托着白子悠一丝不挂的躯体。
这是一具可以被称作艺术品的身体,每个细节都雕琢得恰到好处。
用手可以握住揉捏的薄薄胸肌,与马甲线清晰而不缺线条感与手感的小腹,再往下连体毛都很稀疏,一根颜色干净而粉嫩的性器软软地垂在双腿之间,顺着白子悠抬腿的动作而被挤压着往上。
白子悠的手臂揽着袁初的肩膀,微微抬身。
袁初低头即可一览无遗。
而且如果他愿意,此时此地,他完全可以继续探索到更深的地方。白子悠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这样的讯号。他在勾引袁初侵犯他。
即使掀开了帘子,更衣室还是相当狭窄,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仅存的距离间弥漫。
白子悠的猫眼在袁初看向他时恭顺地垂下,却又在袁初看向他的身体时紧随上来,好奇地盯着袁初看。
然后袁初掰开了白子悠缠上来的手臂。
“你不是说不会穿吗?我看看。”
一个能把纯白色拼图飞速拼完的人能不会穿一套戏服?袁初肯定会不信白子悠这句话。
他捡起摆在地上的戏服,抖开看了看。
木偶人的戏服确实繁复,但也不是穿不上,袁初当导演时的习惯又开始发作:“手臂张开,我给你穿。”
白子悠听话地展开手臂,让袁初给他穿衣服。言听计从的模样,倒真的相当像被Cao控着的木偶。
袁初是比他高一些的,看着白子悠低下的面容,总觉得这张脸十分眼熟,就好像在哪儿见过,不仅仅是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