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照在屋舍翘起的檐角上。在朱雀台一排丹楹刻桷的屋舍中间,谢府并不算特别奢华贵气,倒有种格外疏阔古朴的氛围。
谢氏门庭煊赫,延绵百年,枝繁叶茂。在谢宁拜相,先帝托孤后,更是真正的权倾朝野。
然而谢家嫡支却子嗣不丰,甚至算得上单薄。谢宁的父亲谢适之有二子一女。长女早早出嫁,长子被寄于厚望,却在思泰九年时暴毙。同年谢宁出仕,从京郊带回了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子,就是钟意。
谢宁的母亲是谢适之的继室,早早病故。谢适之常年在南山别院,名为修养,实则隐退。谢宁作为中书舍人兼皇子们的讲学官,常年在宫中值夜,后来不断右迁,官拜宰相,也几乎不回老宅休息。
钟意暗暗觉得,老师并不喜欢这里。
然而他却实实在在地在这座府邸里长大,知道每一块瓦当的花纹,数过廊下瓷缸里每一条鱼。
此时此刻,钟意蹲在门口的拴马石旁,把手往怀里揣了揣,看着封条上红色的印泥,觉得眼角隐隐发热,不知道自己该往那里去。
谢党如今大半被捕,人人自危,他没想过自己会被放出来,身上没有银两,也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不会自取其辱地去挨家挨户敲门,祈求收留自己。
京城戒严,钟意正准备在屋檐下窝一晚,鼻尖却突然传来一阵香气。
面食和rou的香气。
他抽着鼻子一路闻过去,就看到朱雀台宽阔的大街上竟然停了一辆格格不入的扁食车,抽屉里和台面上铺满了白里透粉的小扁食,沾着雪霜一样的面粉,锅里的热汤翻滚着,咕嘟嘟冒着泡泡。
换做平时,这种做小食的小推车连朱雀台的街口都进不来,遑论做生意。可是今夜这辆小车旁却相当热闹。钟意扫了扫,周围蹲了一圈人,全是换防下来的士兵。
很明显,这群士兵为了夜宵,把扁食车劫持到了这里。
钟意的肚子发出了一串叫声。
他脸上微微泛红,想了想,从自己的发冠上抠下一粒圆圆的珍珠,足有龙眼那么大,在一群士卒的注目下,把那粒珍珠递了出去,“店家,我也要一份。”
老板唯唯诺诺,用手蹭着围腰布,没有接,反而是朝着钟意背后看:“将军……”
钟意猛一转头,就看到裴定站在街角Yin影处,端了一个粗瓷大碗在手里。
“只是换个地方,又没不准你做生意。”
裴定轻嗤一声,朝着老板说道,手里的碗倾了倾,把扁食连着热汤一起倒进了嗓子里。豪气冲天,好像是喝了碗烈酒下去。
接着他冲着钟意扬了扬空碗,“钟大人随意。”
店家却还是不接,紧张地朝钟意说道:“大人,这粒东珠可以买一间正街的铺面了。我这一碗只要八个铜板……”
“不用找。”
钟意又把那粒珍珠往前递了递。
“我给你换。”
裴定突然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用两根手指将珍珠捻起来,排了八个铜板在钟意手心。
钟意一怔,忍不住怒目而视。
裴定却气定神闲的开口:“钟大人,按《大郑律》,犯宵禁者,杖三十,或者赎十五金。”
钟意:“将军是要拿我问罪?”
“不,”裴定转了转珠子,看着它上面的光彩,珍重地放到内兜里,“我让手下兄弟放大人通行了……这算是,保护费。”
钟意一愣,扫了裴定一眼,慢慢垂下眼睛,看着被冻得棱角坚硬的扁食扑通扑通地跳进水里。
面皮被煮得晶莹透明,越发显出中间粉红的rou馅。钟意看了半响,袖中手指缓缓收紧。
他又开始想到谢宁。
他隐约意识到为什么谢宁会收养自己……想到皇帝抱着谢宁的样子,钟意的心里升起一股大不敬的念头。
钟意深吸一口气。
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他也决不能任凭老师就这样蒙尘染诟,任人折辱。
钟意搅了搅碗里的汤水,抬头看向了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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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甘露池。
汉白玉砌成方池,引了温泉活水。谢宁直到整个人都没进水中,才在水下解开衣袍,把shi哒哒的衣服扔回了岸上。
他像一块浸在水里的白玉。在经过几场粗暴的情事后,身上遍布咬痕和指印,连面庞上都沾着不少腌臜粘稠的半干Jing水,已经没有多少体面可言。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被舔掐到变形的双ru,ru尖又烫又肿,有些破皮,往外渗着丝丝血水。
双腿连带着下半身几乎酸痛到没有知觉,谢宁咬着牙,缓慢地坐到筑得半高的石台上,分开腿,把手往下探去。
绵软挺翘的屁股像只熟透的蜜桃,软烂发肿,压得半扁,被流水一冲,更显得tun尖透红,腿根白嫩。腿心殷红的rou缝上糊着一层浊白ye体,甚至不能很好地合拢,像是只瑟瑟发抖的柔软海葵,shi漉漉地微微外翻着,像是被cao得近乎失去了弹性。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