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我等得到吗?”纪南径直打断了他的话,“边越他不会传送我的,他就算死,也不会送我过去。”
“纪南!”汪舒怡看着他冷毅的眼眸,只能拼命忍住泪光。
辛望沉沉叹了口气,“除了这项研究,其他我会尽全力帮你。”
房间一时沉默,纪南的手攥紧又松开。良久,
“那劳烦您在我身上也安装如今最高级的追查器和检测器,万一边越送我过去会用上。另外,我需要所有应急药物。”
药物的原因他开不了口,他不想说那是为了在戒指感受到温度时把人送回来...极大可能是在濒死的时候。
“好。”这一次,玫瑰和薰衣草没有任何犹豫。
他们没有说谎,他们愿意倾尽全力。但前提是,在同样保全纪南生命的情况下。
纪南提着满满当当的应急药物,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小路。夜晚月影绰绰,熟悉的榕树随着夜风摇曳枝叶。路过的小商店散发橙黄色的灯光,朦胧了一小片夜色。偶有人进人出,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晚上。
不知怎的,纪南突然想起冰箱里没可乐了,就在前几天边越还跟他抱怨过。
...
纪南胳膊挂着一大袋药物,抱着一大箱可乐,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之前边越训练完喝得太猛,他都是六罐六罐给人买的。这回一次买多点,他应该会开心。
这两天纪南的状态都太正常了。一课不落,笔记做得工工整整。通讯器不离手,和梁玉许微保持着实时沟通。甚至还会冷静地向他们提出一些自己的观点,白天说的,晚上就能出一份完整的方案。
只是他眼下的乌青还是藏不住,那像是边越离开后给他留的唯一痕迹。只有他对面宿舍的人知道,这两天只要他回到房间,便有绿色光辉照亮一小片黑夜。
不眠不休,像为不归家的人点亮一盏夜灯。
这是纪南清醒后的第三天。晚上十点,纪南从梁玉那儿回到家,如之前一样先说了声,“我回来了。”
当然无人回应。
纪南没什么情绪,只是连灯都不想开。打算洗个澡继续用精神力找找他的老虎。就在这时,通讯器再次响起,纪南迅速拿起扫了眼来电人,诧异下摁了接通。
“喂,陈教官?”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纪南。是这样的,边越那边军校现在准备给他暂时办理休学的程序,之前的成绩都要录入存档。从截止日期算起,我这边还需要他武器课的一份论文。你看能帮忙找一下明天给我吗?”
“好的。”
纪南挂断通讯,想起来好像交的那天正是自己帮他请病假的那天,也是他出门的那天...
那天。
纪南蹙眉强行止了思绪,打开灯走进房间,在书桌上翻找着。
桌面有点乱,一张张A4纸有不少边越画的武器草图,都是男生计划之后用精神力幻化的。但那么多纸,却都没有那篇论文。
纪南转过身又来到客厅,“你不会没写吧?”不对,好像记得他之前趴茶几上写过。
但小茶几上很干净,放着的唯一东西就是边越的绵羊手办。穿着自己给她做的连衣裙。
“啧,当初就该扔了。”反正边越出门听不到,纪南索性直接说了心声...所以那份论文去哪儿了呢?
书桌翻了一遍又一遍,客厅来回转了好几圈。纪南没发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急切,满脑子想的只有把那份论文找出来。甚至俯下身把沙发底下,床底下尽数搜罗。
整个房间都被翻遍了,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论文呢?你到底把论文藏哪里了边越。”
纪南再一次走回房间,他感觉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眼前的朦胧让他看不清东西。但他依旧执拗地翻着一页页纸。哪怕那里没有,什么都没有。
...
“边越!”
突然间,纪南抓起所有的纸张,尽数狠狠扔在了桌上。他很少动怒生气,可他这次真的忍不住了。
纸张遭不住这么大力的抛掷,纷纷而落铺了满地。绿色荧光在房中喷涌而出,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暴动。
家具被精神力牵引着胡乱移动,玻璃窗遭受不住能量波动尽数破碎,窗帘被带着飘向远方...
随着最后一声砰,吊灯破碎熄灭了最后的光亮。那一刻,纪南感觉他的心好像也终于撑不住,一起碎了。
好黑,这里太黑了。黑得他发慌泛冷。
绿色的精神力荧光依旧在房中跳跃,一片漆黑下房间在短短数秒便一片狼藉。而罪魁祸首站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只是看着边越的那些草图在地上随风卷动飘舞。
纪南控制不住了。眼前的事物变得愈发朦胧,直到水滴成型顺着眼角滑落。这也太可笑了,他伪装了那么久的坚强冷静,居然是这样被打破的。
只是因为他找不到边越的论文...就像自己找不到边越一样。什么,都找不到。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