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秦淮不肯再去学校上课,秦旭宏和余俪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陈可南和石燕都忙得要命,秦淮也不好意思一天到晚都在陈可南的办公室里堂而皇之地坐着,只好一周去一次学校,星期天早上坐车去陈可南家里,吃了晚饭再回家——陈可南不许他再在自己家过夜。
五月中旬,天气已经很有些热了。陈可南的工作总算轻松下来,只需要每天在学校里陪着紧张得近乎神经质的学生们,同时充当临时的心理导师。他最近说话多得脸颊肌rou都微微发酸。
一上晚自习,秦淮就来了,背了几本漫画和游戏杂志,去小卖部买了两袋薯片,回来边吃边看。今天是星期五,陈可南没有晚自习,秦淮本以为他有空跟自己说些闲话,或者去Cao场逛一圈,谁知道孙奇颖走进来一屁丨股坐下,一聊就是两个钟头。
秦淮的闲书都看完了,还下楼买了支雪糕,现在他只能坐在杨清鸿的椅子上听孙奇颖没完没了地重复她的烦恼。
秦淮在雪糕棍上咬出条条牙印,他敢肯定同样的话他在两个钟头前听过。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秦淮松了口气,站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可孙奇颖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秦淮瞪着她,陈可南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在孙奇颖第三次说到她绝不接受读一个不好的学校时,秦淮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她,“那你还在这儿啰嗦什么,分秒必争懂不懂?而且现在已经放学了,不要占用老师太多的私人时间。”
孙奇颖不悦地瞪他一眼,终于抬起屁丨股走了。
秦淮这才转头看向陈可南,“你居然能忍她在这儿说一晚上,我都快疯了。不停地说她家谁谁又去了美国,谁谁又去了英国,她家新买了联排别墅,联排别墅很了不起?”
陈可南接过他手里布满咬痕的雪糕棒,扔进垃圾桶。“比你是差了点。”
“少挖苦我。”秦淮眼睛一瞪,“我小时候愿望一直是我爸破产,这样他就能在家陪我了。”
陈可南笑了两声,见秦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才收起笑容,惊奇地说:“你竟然不是在开玩笑。”
秦淮捣了他一拳,“我要去你家坐会儿。”
陈可南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占用太多老师的私人时间。”
秦淮响亮地呸了一声。
最后陈可南还是和秦淮一同回了家。经过保卫室,保安说有他的快递,已经代签收了,递过来一个漂亮的长方盒子。
秦淮主动抱过来打开,发现是一束洋桔梗,立刻警惕起来,“谁送的?”
陈可南看了看手里的快递单,“夏开霁。”
“我扔了。”秦淮说。
“已经签收了,又不能退,何必糟蹋东西,插几天再扔。”
秦淮哼了一声,替他一路抱回家里。
陈可南从五斗柜里取出花瓶,秦淮跟着他到厨房,拿剪刀把花枝修短。“陈可南,”秦淮低着头说,“你当初为什么让我转班?”
陈可南把花瓶上沾的水擦干净,“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一直都想问。”秦淮说,“我现在有时候做梦还梦到这事,每次都被气醒。”
陈可南笑了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我上大学的时候,有门辅修课的老师跟我们专业一个女孩子谈恋爱,因为每次都是闭卷考试,大家对辅修课又不上心,分都很低,那个女生也没复习,但总是得高分,连带着绩点也拉高了。我们气死了,说是要去举报,但也没谁真去。那老师人不错。”
“然后呢?”
“后来他俩分手了,那老师按真实成绩给那女生打分,女生气不过,就举报他sao丨扰自己。”
“那女生也太不地道了吧。”秦淮拿剪刀的手忽然停住,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啊,你怕我举报你?”
“你想什么呢。”陈可南拿起一枝洋桔梗,轻轻敲了敲秦淮的头,被他不耐烦地拨开了,“我是说如果我像我们当初那个老师一样帮你做点什么,对别人就会不公平。我当年吃过这个亏,知道什么感觉。”
秦淮夺过他手里的花,和剩下的一起插丨进花瓶里,然后学余俪平时弄花那样轻轻摇了摇,“我才用不着你给我开后门。”
“我是怕我不能一碗水端平。”
“你为什么不能一碗——”秦淮怔怔地看向他,“陈可南,你——”
陈可南打断了他,“行了,别说出来,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还没说完呢,”秦淮说,“你又知道了。”
陈可南拿起酒瓶走了出去,“不想听你说什么自恋的话。”
“你早就暗恋我了是不是?”秦淮抱起花瓶追出去,兴冲冲地问,“你这个人!”
“我可没说。”陈可南在沙发上坐下来,一指旁边的矮柜,“放那儿。”
秦淮把花瓶一放,跳上沙发,挤到陈可南身边。陈可南推开他,“热,坐那边去。”秦淮一把捉住他的手,又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