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没考虑过你愚蠢的弟弟是真的害羞吗?
齐灏:呵,没有!怎么可能!
深觉被耍的齐大少憋屈地说:“好。”
亲妈亲手栽在头上的罪名,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丢回去。
亲妈唐淑华儿子调侃完就扔,摆了摆手道:“你不是还有事吗?先去忙吧。”
等齐灏走了, 齐漠终于磨磨蹭蹭从卫生间出来, 脸上摆出副冷淡样子, 很有他当年不可一世他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风范。
然而唐女士不吃这套, 她直接伸手掐了掐齐漠腮帮子, 又气又笑:“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不就看了和对象亲亲吗?倒跟我闹起别扭来了。”
这件事情说来也挺尴尬, 齐漠和萧琰自从上回M国匆匆一别,又有好些日子没见,伴侣间嘛,小别胜新婚。
又加上虽然晚上外公醒来,确定没事,但齐漠却仍旧心结没消,而每回这种时候,萧琰总是很纵容他。
齐漠很早以前察觉到这种纵容后,非常会顺杆子爬。
比如今天一大早天光大亮后,齐漠就抱着萧琰的腰缠缠乎乎不愿意起床,也不准萧琰按往常时间表去跑步,非常想要两个人一起来个久违的赖床。
他仰着头,面容是属于男性的俊美和英挺,声音却刻意压低,显得弱势了些许,“阿琰,不想起,我们再睡会儿吧?”
萧琰顿了顿,说:“好”
戳萧琰软肋一戳一个准的齐漠又靠近了些,两个人活似粘连在了一起,齐漠伸出一根指头按在萧琰眉心,看着萧琰的眼睛,这双眼睛沉静冷淡里又有绵长的温柔。
在上辈子那些午夜的梦里,齐漠为自己编织的更放肆的幻境也不是没有,但惟独没有这样的——
他所爱之人注视着他,目光缱绻温柔。
齐漠按着萧琰眉心的手指突然一颤,但他表面上仍无异色。
萧琰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他抓住齐漠的手握在掌心,想了想,给了三个字——
“不要怕。”
萧琰知道齐漠在畏惧什么,畏惧命运,畏惧不能改变,但说到底,是畏惧未知。
他害怕冥冥中是否有什么存在在Cao纵着命运,令终生再如何挣扎反复,也不得挣脱,因而畏惧。
萧琰为他撩了撩有些遮住眼睛的额发,说:“我来这个时代,觉得有四个字很好。”
齐漠忧思中忍不住好奇:“哪四个字?”
萧琰:“人定胜天。”
他眉目含笑,目光深邃绵长:“我知道你担忧以后,但齐漠——无论重生还是借尸还魂,都是偷天之隙——”
他话里不自知的冷漠令齐漠微微愠怒起来,但又听萧琰继续说:“我过去自从国破家亡父母兄长横死,所经历九死一生之境何止十数次。许多次——”
他顿了顿,接着说:“许多次我的下属、士卒、部曲,甚至我自己都以为会死,死在被乱军追赶的逃亡途中,死在而后无数次的领兵作战里。但每一次,我都活下来了。谋划、预演、步步为营,最终死处逢生。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纵使严密如细竹编成的席,也总有可以插入刀尖的缝隙。不要怕,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可以相信我,相信我的承诺,我们会相伴一生,白头到老。”
齐漠眼睛有点shi,他把自己的脸埋到萧琰的心脏搏动之处,闷闷地揭穿这个人:“那上辈子你为什么没有长命百岁?”
萧琰认真地想了想,回答他:“大概是因为上辈子我们没有在一起。”
这听起来实在像一句油嘴滑舌的情话,但其实跟任何暧昧都无关,萧琰是真正这样觉得。
求生欲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在许多故事中,总与奇迹相伴,而过去的两辈子,无论是萧琰记忆中的还是齐漠记忆中的,他都没有求生欲。
当然也并不心如死灰或一心赴死,只不过不在意生死。
那些年里,萧太傅想要复仇,想要重振家族,想要战事胜利,想要天下太平,但惟独没有想要长久地活着。
然而这辈子不一样。
这辈子里他第一次想要长命百岁,陪伴一个人白头到老。
齐漠用脸蹭蹭萧琰心脏那里,他觉得阿琰说得对,这种事情,惶惶不可终日没有什么用,不如好好谋划,细细准备,放手一搏。
想到这里,豁然开朗。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这次的事牵涉两辈子,才一时之间钻进了牛角尖,现在虽然仍旧没有放下忧虑,却有了勇往直前的决心。
齐漠:“阿琰不要忘记今天的承诺。”
萧琰:“一诺千金。”
耽搁这么久,齐漠终于从床上爬起来了,但仍旧慢慢悠悠。
萧琰洗漱完给请陈盛发短信,请他帮忙带了今天的早饭,又将门锁打开,然后打算把被子理一理。
齐漠坐在床边不挪窝,等萧琰过来,还特意把被子角拉了拉,坐到了屁股底下。
萧琰扯了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