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笑意:“怎么了?”
“主任,”甘宿说,“下班时间,我能耽误您几分钟,跟您聊会儿天吗?”
余明笑了:“好啊。正好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这是我的实习报告,”甘宿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麻烦您给我盖个章签个字。”
余明怔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会儿才说:“你……是这样的,我们电视台之前也来过你们学校的实习生,他们都是在实习期结束的时候才来盖章的,所以,你现在来盖章是想离开吗?”
甘宿不假思索:“是。”
“可是我看了这份文件,”余明把文件拿起来,指着上面的要求对甘宿说,“你们学校不是要求实习两个月吗,现在时间还没到,你这么急着走?”
“嗯。”甘宿应了一声。
“能告诉我理由吗?”余明问他。
甘宿没说话。
“电视台不够好?工作不顺心?跟同事合不来?”余明想了一会儿,顿了顿,又说,“还是说……跟我有关系?”
甘宿看了他一眼:“不是。”
办公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响起了一声叹息。
“小甘,你知道我的心意了吧。”余明抬眼看着他,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决定把这段时间以来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的话吐露出来。
甘宿并没有回答他,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余明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很吸引我,我不希望你走,真的,我舍不得,”余明站了起来,双眼直视甘宿,昏暗的环境适合撒谎,同样也适合坦白,“我吧,见过很多来巴结讨好的,有讨好别人的,也有来讨好我的。可是我没有潜过人,不是说我这个人有多高尚,而是我瞧不上。可是你不一样,我特别希望你来讨好我,来巴结我……”
余明顿了顿,手放在了甘宿的肩膀上,接着说:“可是你没有。那换我来讨好你,我很喜欢你,小甘,你愿意跟我试一下么?”
“试什么?”甘宿毫不回避他的视线,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说出来的话却露骨得刺耳,“睡觉?”
心思被人当面一针见血地道破,余明愣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见甘宿说:“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余明心说,可是那有什么关系?
他在阳台上给花浇水的时候看见过,还不止一次。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甚至会在这种时候,因为想象甘宿意乱情迷的脸而感到喉咙干渴。
“虽然你有男朋友,但是你还年轻……一切变化都有可能,”余明尝试着说服他,“我觉得我也不差,我一直坚持健身,身材保持得还不错,而且……”
“比不了,”甘宿没有听他把话说完,“主任,我不喜欢你。”
余明盯着他看了一阵,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桌椅,随后移到办公室紧闭的门上。他身后是窗户,天已经暗了,办公室里没开灯,他听见自己说:“小甘,现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我觉得我有能力欺负你,你不怕我强制性地对你做点什么?”
通过窗口照进来的幽微光线,余明看着甘宿,而对方弯了弯嘴角:“试试吧。”
漫不经心的语气。
余明感觉手心发起热来,想要烧穿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衣物,想熨烫他的身体,煮沸他的眼睛。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手机铃声在安静的空间里突兀地响起来。
甘宿接通了电话,听筒里传出叶初阳的声音。
“宝贝儿,你要是再不下来,你家官人可就要动粗了啊。”
“哥,耐心点,等我一会儿。”甘宿说。
“不好意思啊,我们野蛮人没什么耐心,”叶初阳说,“三分钟,超时了家暴。”
听到“家暴”这个词儿,甘宿条件反射地伸手探到后面,感觉尾椎骨那块儿火辣辣的。
余明看见甘宿放下手机,又指了指桌上的实习报告:“主任,盖个章吧。”
余明说:“我要是不盖呢?”
甘宿直接抽走了报告表:“那就算了吧。”
甘宿打开门出去的时候,余明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你不走的话,毕业以后可以直接来我们台工作……”
甘宿一步也没有停,门在他眼前关上了。
叶初阳坐在引擎盖上,冲甘宿吹了声口哨,微微一笑说:“小伙子,时间观念不太行啊,迟到了有半分钟呢,家……”
“家”才刚出口,还没来得及“暴”呢,手无寸铁的狼叔叔就被有备而来的小绵羊一把从引擎盖上拽了下来。甘宿捏了捏狼叔叔的爪子,撒娇似的:“阳哥,别家暴了……”
叶初阳勾起嘴角:“唷,还会讨价还价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十八摸吧,哥。”甘宿说。
“啧啧,年纪轻轻的……成天琢磨什么呢?”叶初阳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哥,”甘宿弯起了眼角,凑到叶初阳耳边低声说,“换我摸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