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才刚满四岁,我说了天气凉就在家里不要出去了,可是——”江鱼咽下之后的话,不想多说。
旁边江鱼的丈夫却知道,三年前孩子被他妈弄丢,妻子崩溃差点出人命,而对他来说手心手背都是rou,他妈自责愧疚,心脏病复发还是及时抢救才挽回一条生命,就是这样,之后再也没上过他的门,说是没脸见江鱼。
儿子丢了他也痛,可是妻子、母亲更需要他安抚,他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握着妻子的手,本来不信风水面相的男人此刻也受到了几分感染,万一,如果万一真的能找回豆豆呢?!
“张天师,只要能找回豆豆,价钱您随意,我就是卖房子都成。”男人说,江鱼听了愣了下,一直以来都是她日日夜夜的念叨,从未看过丈夫这副样子,她以为丈夫冷血只在乎他母亲,为此大吵过甚至想过离婚的,现在她才知道不是丈夫不想找回豆豆,可能他只是想顾全这个家庭。
张于水不是周扒皮,自然干不出趁火打劫这种事情,相反看在两口子爱子心切的份上还会打折,不过现在不是说报酬的问题,孩子没找回来他也不好意思问人要钱。
“生辰八字,如果有毛发最好,没有的话曾经穿过的衣服也成。”张于水想着三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头发,就听江鱼问他,“胎发可以吗?还有脐带血我也留着,昨天去医院拿了回来。”
张于水没想到江鱼准备的如此齐全,连连点头,“这样最好。”卜了卦象,确实显示孩子尚在人间,不由松了口气,“小僵,罗盘借二伯伯用下。”
小僵从他的小书包掏出小罗盘,张于水看了眼四周,“找个接地气的地方。”江鱼家在二十三楼,听闻拿了东西往下走。
才下过雪,外面冷嚯嚯的没有什么人,几人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张于水将布包打开,里面朱砂香烛黄纸还有红色编好的绳子桃木钉。
张于水手速麻利的用桃木钉套上红绳布了阵,阵中心点了香烛,手执罗盘,“小僵点蜡。”
小僵干脆的应了声,有模有样的点了蜡烛,旁边张丘看着还真觉得像个小神棍,点香烛的手法都跟他们不一样。
蜡烛燃了,张于水将燃着的香用红绳绑住,一头绑在他自己的小拇指,另一手端着罗盘。
原本插在地上的香随着蜡烛火焰幽幽变蓝动了下,红绳牵扯着张于水的拇指,张于水盯着罗盘,旁边江鱼夫妇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的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香燃了一小半,张于水嘴里低声念叨,突然香半截直挺挺断了,吓了江鱼一跳却不敢问。
“纸笔。”
小僵快速从包里掏出小本子和笔,笔还是张丘给买的小黄人样子,张于水接了笔笑了下,旁边江鱼夫妇一看微微松了口气。
张于水在纸上记着刚刚罗盘显示过的方位,又按着西安地图推算了遍,最后说:“在东北方向——临潼。”
“豆豆竟然离我们这么近,这么近!”江鱼喜极而泣,抱着丈夫,“你听到了吗?豆豆在临潼,他会回来的。”
江鱼丈夫面有动容,眼眶红了,连连道谢,张于水收起东西说:“先不急,等人找到再说,你们夫妻上车,咱们现在就出发。”
收拾了东西没有耽搁直接上路,车是离殊开的,旁边张于水指着方向,张丘和下邳惠王坐抱着小僵坐在最后一排,江鱼夫妇坐在中间,俩口子眼睛巴巴的盯着外面,也不敢说话催促,但车里气氛能感受到热切。
车子直奔临潼,到了地儿靠边停。张于水拿了张符纸,叠成了纸鹤模样,红绳一头绑着纸鹤的脚,一头系在他的小拇指上,另一只手掏出豆豆的胎发连同纸鹤一并烧了,纸鹤红绳燃尽,没几秒,张于水小拇指像是被什么牵扯着动了下。
“直开。”
离殊再次启动了车子,后面小僵看的一脸羡慕,夸赞说:“二伯伯真厉害。”
张于水笑眯眯说:“你要是想学,二伯伯都交给你。”
“要学要学。”小僵点着小脑袋。
车子穿过热闹的中心街道,进入偏僻的林间小道,七拐八拐的走上了一条凹凸不平的水泥窄道,两边全是麦地,被积雪覆盖着,放眼望去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土丘,下面坐落着矮矮的房屋。
“上面显示是在这一片。”张于水指着前方的村落说。
江鱼面上喜色,恨不得直接奔到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找。
“一会进去还是别打草惊蛇了。”张丘说。
江鱼丈夫也懂,这村子太过偏僻,他们也没报警,如果进去打草惊蛇,听说村子里家家沾亲带故,万一拦着他们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不过张丘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们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就怕有人听了风水将孩子送走,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我懂、我懂。”江鱼压着内心的激动,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不过效果显然不怎么大。
车子沿着进村的小路往里开,村子靠近山丘下,四周田地环绕,冬日里马路上什么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张于水抬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