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珍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呢。”
“哎呀,我那好大哥呀。”二倔子说:“都快把我难为死了,你还说风凉话。”
“哪呀?”老叔说:“正好全子放假了,你拉你的车。叫全子在家,连带孩子再伺候他师娘都有了。对了,全子,还得给咱做饭吃啊。”老叔说着,还冲我孩子似的笑。
“嘿嘿。嘿嘿。”二倔子也笑,说:“我看行。我看行。”, c' r( q [( m/ g
“啊。你俩串通好了吧?”我说:“这就把我豁出去了?”
“有啥呀。”老叔还笑,说:“就洗洗褯子、做做饭呗。要不我留家,你去给我管厂子。”1 D8 s2 p# m) a8 N0 b R2 q0 Z
“得。”我说:“那我还在家吧。”' Y8 {( A0 S$ f6 l5 y. V% M
“好全子。”二倔子说:“师傅见天给你打酒喝。”
“你是谁师傅啊?”我跟二倔子逗,说:“你跟我叫师傅还差不离。”
“行行。你是我师傅。你是我师傅。”二倔子说:“只要大人孩子没事,我叫你‘活爹’都行。”: l; \ p9 y9 h" z( t/ R
还行,这一个月子里,我洗褯子、做饭,小材子也能帮我管着点那仨小的。换常儿,铁头也来。铁头一来,领着孩子炕上地上地满屋子疯,咱家就跟唱大戏的似的,就差挑房盖了。" E3 {0 ]0 C$ z5 c7 J! i, y# A
出了正月,师娘也满月了,铁头来说,他又要走了。) r$ L6 O& C: `* {7 s
师娘问:“这又要上哪啊?”
铁头说:“娘,有纪律。保密。”
“我的天儿哎。”师娘就拍着炕沿哭,说:“这是哪个没心肝的出的纪律呦。跟娘也保密?那他就没娘吗?那他娘就不想他吗?”, a7 W, G, y( S& }" s
铁头就跟我说:“全子哥。你看我娘啊,咋整?”& C7 h! i) I, L0 Q
我也笑。铁头跟我说,他是去打仗,叫我千万不要告诉他娘。6 k2 Q1 W$ m6 q, U O
我说:“咋还是打仗呢?”5 o# Q" h( C# d5 X h
铁头说:“是去剿匪。就是抓特务、抓胡子。”
我那会儿,我还不懂啥叫特务,可听说过胡子。我跟铁头说:“天啊。那可得加小心,都说胡子老狠了。”
铁头一走,把小秃子气得只翻白眼,他站当院子那,跳着脚骂,说:“郭铁头,我肏你八辈祖宗。你答应我好好的,叫我去当兵。说话不算话,一甩手,滚球子了。我记你一辈子。”
5 z* J4 [( C0 k6 K这小秃子也是的,有理说理,你骂啥人啊?再说了,你就看见铁头走了,你就在背後骂他?你咋没回头看看,师娘就蹲在井沿那刷碗呢。# k: n0 E. p* h7 m, G
听小秃子这麽大骂铁头,师娘“呼”地站起来叫,说:“好你个小秃子,你这一家伙肏得可不近乎儿啊,还肏咱铁头八辈儿祖宗,你咋不肏他十六辈儿呢?累死你个小鳖犊子。你那家伙什儿长成了吗?”
小秃子给吓得“哎呀妈呀”一声叫,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第四节
3 f; ~& P# 打铁头一走,我觉着这世道真变了。街面上天天的都是红旗啊、标语的,天天是敲锣打鼓的。人们的穿戴打扮、说话唠嗑也都跟从前不一样了,做事的地场叫“单 位”,同事之间叫“同志”,什麽“老总”、“长官”、“老爷”啊,那些个称呼都没了。各个单位里都多了三件事:开会多,学习多,看电影多。动员会、报捷 会、誓师会、报告会,周末还有集体舞会,大会小会地把这满脑瓜子灌得都是新词儿,什麽“人民当家作主”、“保卫胜利果实”啊,什麽“防奸防特,提高警惕” 啊,什麽“‘英雄’赶‘派克’”、“学习苏联老大哥”啊,连师娘跟秃子妈她们那些家庭妇女,也去街道参加学习;街道成立了居民委员会,秃子妈是那的积极分 子。那会儿,都看苏联电影,小秃子跟电影里学,穿着哥萨克衫,蹬着皮靴在院子里晃。我跟老叔都不穿长衫了,我穿人民服,老叔穿中山装。时髦的妇女都学苏联 老大嫂的样儿,穿布拉叽,再不就穿列宁装,双排扣的那种。学校里还成立了幼稚园,小栓子、小雪、小虎子都叫我整幼稚园去了,我每天上下班跟赶大集似的,嘀 啦嘟噜地跟着仨孩崽子。) c7 X: l/ Y& M. |9 d- K
抗美援朝开始那暂,各行各业都在支援朝鲜、慰问志愿军。那会儿,我刚从教师学校进修回来,学校正鼓励学生们慰问志愿军,我组织学生给志愿军做的慰问袋,在 全市的中小学生中做了推广。老叔给志愿军捐献了五辆大卡车,我和老叔都参加了市里的群英会,戴着大红花站主席台上受奖,我跟老叔一人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