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倔子说:“掌柜的,关大哥,你俩喝吧,我也想吃饭了。”
二倔子又老实儿地坐下了。
怪了,这边川子舅刚把二倔子按稳当了,那边师娘又张罗要走,说是她家里那炕,两天就烧就得犯风。我这心里就划弧儿,这俩人是咋的了?没准真让凤香说着了?川子舅没看出这里是咋回事,他跟师娘说:“你瞅你,本想过年了,叫你也跟着喝两盅,乐呵乐呵。那你跟凤香也没吃啊?” B. q1 v4 T( s8 q" O
“咱娘俩可没那麽傻,等你们喝完了咱再吃,那还不给咱娘们儿饿乾巴了。”师娘说:“我跟凤香在外屋早吃完了。”. }4 M2 z8 Y0 g( w5 R
“洗手去。”川子舅说:“不饿死了,还是叫不回来啊。”" |$ Z, p, n5 j0 _- \$ @/ B
铁头说:“15。”
“你就给我老实儿坐那实惠儿地造。”川子舅说:“回去再吃二遍,你说这大过年的,让你老娘核计,是你不得意我何久川这饭菜啊?还是我何久川不给你吃啊?啊?哈哈哈哈。”1 Z) y0 u# Y9 ]. C( `7 H
川子舅胡噜着铁头的脑瓜子说:“快告诉关大爷。” w# i; s. p& Y) C
“15就长这麽个大个子。呵呵。”老叔说:“好小子。”9 d, M2 r: ^7 c5 k
“看大哥说的。像我多外道似的。”师娘说:“我这不是惦记家吗,哪像你们老爷们儿,喝上点儿酒,啥都忘了。”这就赶紧吆喝铁头。" c- b' ^1 K' N, q: p- H# z# B e3 F
川子舅核计了核计,说:“得,愿意回,就回吧。在这也光跟着挨累。”
“不是。”二倔子说:“掌柜的,你这麽关照我,我是想来……。嘿嘿,我这嘴笨的啊,正经话,一句也说不全乎。今个儿,来你老这,又认识了关大哥,心里真是老高兴了……”他端着酒,站起来,说:“这的,我借掌柜的美意,再敬两位哥哥一杯,也敬德全一杯。”
摆好了炕桌,端上酒、菜。川子舅就招呼我,给老叔、还有二倔子倒酒。几个人端着酒盅,刚喝了两口,这个二倔子就要走。他跟川子舅直劲地解释,说:“掌柜的,你说我要是不上桌吧,怕你老不高兴,大过年地惹你生气,不好。”
“这死小子。跟他那死爹一个味儿。”师娘说:“他愿意呆,叫他搁这呆着吧。我得回去了。”& G0 r1 r) j7 L$ [% m7 I$ _6 O
“咋的?”川子舅说:“这点酒,就拉松了?”
铁头跑回屋,听说要回家,还说啥也不走。他跟师娘说:“我还没呆够呢,愿意走,你自个儿走。”说着话,又跑没影了。川子舅喊他上桌吃饭,他也不听见没。
川子舅说:“你这刚上桌就要走,我就不生气了?”
老叔看着铁头说:“这小子,跟他爹一样。几岁了?”7 O% K0 c/ G2 h) x/ D, q5 l
“妈呀。那赶情好。我正盼着凤香跟我做几天伴儿呢。”师娘就拉着凤香说:“乾娘给你抱着孩子。正好,乾娘还有话,想跟你说说呢。你说,有这帮老爷们儿在眼前,啥话也说不了,光给他们当小丫环使了。回家,咱娘俩,想吃干的吃干的,想喝稀的喝稀的。不稀得伺候这帮大酒包。”5 H! ?4 e4 i% z7 n8 R
“不是。”二倔子说:“家里不是还有老娘吗。临出门,老娘是千嘱咐万叮咛地跟我
凤香跟师娘大包小瘤地抱孩子走了,这屋里头一下子显着少了一大块。川子舅就叫我把铁头找回来,让他也跟着上桌吃。我出去看,铁头跟小秃儿疯得正欢,他说他 不饿,说等咱喝完了他就回去。我这就又回屋了。这一回来,再听二倔子那话,我是越听,越觉着这小子是话里有话;他竟往大头身上唠,说大头走了,就师娘一个 人了,不好过。他说他也一个人,知道是啥滋味。川子舅就笑,他逗二倔子说:“没看出来啊,你这楞头青,啥时也知道疼人了?”回头也跟老叔说:“老哥,你可 不知道这小子,上来那虎劲,谁都敢打,还就不打媳妇儿,就知道疼媳妇儿。可媳妇儿还是没疼住,扔他一个人,自个儿享清闲去了,连个孩崽子也没给留。你说 说,就这麽个壮实的爷们儿,白瞎这身肉了。”# {# ^" }1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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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赶紧捡了一碗馏好的饺子,给铁头。
这顿饭吃得挺粘,从下晌不到三点就开吃,天擦黑了,川子舅还喝没完。老叔也喝得脸通红。天擦黑儿,铁头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了,进屋就喊:“饿死了。”这就蹦上炕要吃的。
“那可不行。”川子舅说:“这大过年的,扔你一个人哪行。”就叫凤香跟着去,他跟凤香说:“反正明天你也得去。等你要回来,我就叫全子去接你。”2 v" x. g/ }! O2 g1 h- e) h1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