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越美巴叽地擎着你说。这正和了我意,我这一肚子的气 正没出撒呢。
“这小忘八犊子。一点都不知道里外。”川子舅叨叨着,点上根儿烟,狠狠地抽。' i! w0 l8 D1 {9 I `9 f
二倔子看川子舅软了,就说我。说:“你也是的,找不着你叔,你也不能大没小了啊?”
“呆着你的,那都有你?”我说:“要找不着我老叔,我就不活了。你看着的。”我这麽说,也是给川子舅听的, A/ l: s( ~% B% g* f. X
二倔子就笑,说:“哦天也啊!你可得活着,你可得好好地活着。你要死了,那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佛祖神灵还不都得哭破了天儿。”
川子舅一绷脸,冲二倔子说:“别给鼻子就上脸。看别人好受咋的?”. y7 n& j. I. n
几个人都没声了。我也没敢再说啥。
这天,看车行里活儿不多,川子舅就撵我去看看小孩。我去了,也把川子舅给孩子起的名字告诉了凤香。凤香挺高兴,也催着我给孩子起了大名。我想了半天,说:“叫马寻吧。”
“马寻?”凤香说:“寻啥呀?。”, p* D) k y5 q/ m o8 p& F
“瞅你哪没文化劲儿。”我说:“寻就是‘寻找’的意思呗。” _; r" T: a0 Z( y
“少放屁,我还不知道是寻找的意思?”凤香说:“找啥?找死啊?”
“你看你呀,就不往好里想想?”我说:“让咱栓子找好日子啊。”& J6 a) L4 G' p( G) ?6 F3 m
凤香乐了,说:“这还不大离儿。”这就让我帮师娘去干点活儿。3 }& t! X. n$ Q9 d
其实,我心里是想着找老叔。这边想着寻找老叔,结果,帮师娘看锅,我把鸡蛋煮冒了烟。给凤香盛小米粥,我摔了个二大碗。师娘就说我:“这咋跟丢了魂儿了似的呢?”
凤香奶着给吓“哇哇”直叫的孩子,说:“我明白你的心事。今天是头七,去给咱爷烧点纸吧。”这就撵我走。又说我在他眼前儿,她闹心。
凤香一说赵爷的事,也不知咋的,我呼拉想起了安东。你说这些天了,我咋就没想到呢?那天,跟川子舅打架,川子舅说的也不是没理。他说我老叔要强,顾脸儿。 现在老叔是要差事没差事,要钱没钱,要住的没住的地儿。以老叔的秉性,他咋的也不甘心擎吃现成儿的。我去监狱看老叔那会儿,他跟我提起过,他在安东老婶那 还存点钱。老叔还跟我说过,我要是过不下去了,就跟老婶要点。我当然不能那麽做。现在,老叔肯定是磨不开在川子舅着白吃白喝儿;就是我养活他,他也照样磨 不开。再则,老叔也不是那种没出息的人,他还得做事。老叔要做事,肯定不像我,有口饭吃就行。老叔和玉良是一个体性,他们是做大事的人,他们得意的是堂堂 正正体体面面。我这麽估摸不带错的,老叔准保是回安东取存在老婶手的钱,好去干大事。这一想,我狠拍了拍脑袋瓜子,心说:我也别老那麽没出息,得挺起腰杆 儿,自个儿做自个儿的主,自个儿做事养活家。将来老叔老了,我也能堂堂正正地养活老叔。8 z7 ^. K I1 H2 H e
我赶紧回了车行。我跟川子舅说:“我得去趟安东。老叔准是去那了。”
“我还说他去了林甸,回黑龙江老家了呢。”川子舅没好气儿地说:“他身上蹦子儿没有,拿个屁去?”
我说:“洗澡那天早上,我给了他二十块钱。”
“你也没说,你给他那麽多钱啊?”川子舅想了想,说:“安东找不着,你就顺脚儿再去抚顺看看。”
我心里急得直冒火。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安东。
川子舅给我拿上盘缠钱,他自个儿在那叨叨咕咕地说:“我算是看透了。你这个叔啊,比你亲爹还金贵。”3 {* N9 W4 m7 F
我也顾不得跟川子舅磨牙了,收拾收拾就去了火车站。& G# D( h. s; ^0 i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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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着老婶写信给我的地址,去安东找到了老婶。
坐在教堂後边的石凳上,老婶挺平静地跟我说:“来了?”她穿着件黑袍子,头也蒙着,就露张粉白的脸,看她跟我说话那样儿,就像是在跟一个来教堂参拜的人说话,4 v h9 z! ]/ X3 ?/ M) y
我急着问老婶:“老叔没来找你吗?”7 ^; H! q, t! ~, L0 I' i: v
老婶说:“他在监狱里,怎麽会来找我?”9 B: J* B% m8 j, p& Q. v
我心里凉了大半截,说:“老叔给放出来了,在我那住了四天,就不知道他去那了。我还核计他上你这来了呢。”我紧着说:“赵爷去世了,妞妞找到他爹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