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舅拉住了。他拽着我在桌子对面的长条凳上坐下。老叔也在桌子对面坐下。$ e N/ f V8 v/ }; ]- M# z
“我也是才听德全说的。”川子舅说:“这小子想你,说来奉天了,看你近。”
我急着说:“老叔,赵爷和妞妞都搬来了,都住舅家。川子舅还给我找了事做。”0 q l n% C( {
“那好啊。”老叔说:“好好听你舅的话。” g1 c3 S' z1 B' A t4 x0 f1 w
川子舅说:“这回近了,你就放心吧。有啥事我顶着。”
老叔对川子舅说:“跟你我也不外道了,该咋做,我心里都有数。”9 a6 O6 }6 N i' m2 W
“缺啥,就吱声。”川子舅说:“吕警官是我磕头的兄弟,有事,找他就行。”9 I9 o q3 N: D
老叔站来向吕警官抱抱拳。; O- c5 A- U* J5 _8 t
吕员警坐那,冲老叔点点头。6 G' d! @, z1 _$ H1 b9 g
又说了会儿话,川子舅站起来说:“老哥,今个儿是吕警官破例让咱爷们儿见面,咱也别该有个掂量。哪天我再来看你。”
“那是那是。”老叔说:“全子,下次把妞妞领来我看看。爷爷年纪大了,走不动,就别让他来了。”$ [: {0 d. |6 }# Q8 a8 E3 F. v0 x
川子舅说:“这是啥地方?咋能让孩子来你?”
老叔说:“也是也是。”就跟我说:“回去好好跟你舅干。”9 b' p2 H1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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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行,都快晌午了。天有点阴,像要下雨,可川子舅紧忙吃了点饭,又走了。
我和大头吃了饭,就忙这干活儿。这麽多天,我学会了不少活儿,补胎、换条、上砂子,我都能整了。也许天要下雨,整个下晌,活儿不多,我一边干活儿,一边核 计,今天咋这麽凑巧呢?去看老叔,川子舅找的员警,就是姜股长介绍的吕德明。看川子舅跟他说话那劲儿,他俩的关系不一般,好像还有什麽买卖来往。我就问大 头。5 N- R9 D* o- I
我说:“郭师傅,今个儿我跟我舅去看我老叔,又不是探视的日子,我舅找了个员警,就让见了。”
大头说:“不用问,准保是吕德明。”
“对。那人是姓吕。”我说:“你咋也知道?”# p t! o! g7 |$ ?
大头说:“这车行就有姓吕的份子。”. _/ S4 t- D- q
“是吗?”我说:“我舅啥时还跟员警混上了?”
大头说:“坐班房那暂呗。”
“监狱?”我不明白啥是监狱。对了,上回大头跟我说监狱的事,我就想问,让什麽事给茬过去了。这回再问问。
我就问大头:“郭师傅,啥是监狱啊?”
“这车也修利索了。”大头把修好的车停在一边,坐在椅子上说:“正好,抽口烟儿。你也歇会儿吧。”他说:“监狱就是笆篱子。”! ]5 \) K" g0 h6 D9 U
“是监狱啊。”我说:“我舅也进过监狱?”
大头点上烟,抽着。说:“上回不跟你说了吗,在铁路上跑车,你舅半道放跑了俩臭小子。差事丢了,就进了监狱。你是小孩儿,不知道。我肏他个血妈的。监狱里 还有鸡巴好人?挨打的事就甭说了。那帮鳖犊子,把你舅扔进一个号子,那号子是专关偷啊抢啊杀了人还没判的;那都是些过了今天不想明天的亡命徒。我去看你 舅,你舅跟我说:“兄弟,要不是想着还有个闺女,真不想活了。”我劝你舅,说:“哥啊,别这想。凤香在咱家,你就把心放肚里。等回家,咱哥俩还喝酒呢。” 你舅跟我哭;我跟你舅打认识起,就没见他掉过眼泪花子。你舅跟我说:“兄弟,哥毁了。”我说:“看你,啥话都说。”那阵儿,我就核计,你舅在里头肯定是好 受不了。我这就四处打听,拐弯抹角地托人情。别说,还真找着一个正管儿员警。咱就不说使钱了。那员警就是吕德明,这人还真不错,一来二去还跟你舅交上了朋 友。打那,你舅在里头少遭不少罪。到了要判时,他们还是要把你舅往国事罪上贴;真定了国事罪,人就交代了。吕德明费了不少劲,肯定也使了钱。後来,你舅只 落了个走私车的罪,给开除了公职,押了不到半年就放了。你舅出来不长时间就和吕德明拜了把子。这车行,就是吕德明出主意让你舅干的。跟你说吧,哪朝哪代没 有後台,就是做不成事。你就品吧。”& H8 B2 F& c. H0 Q7 v8 t
国事罪,人就交代了?老叔和玉良可都是国事罪啊,天啊。我问:“我舅也没定国事罪,他咋说他毁了呢?是不是心疼丢了铁路上的差事。”
“你呀,真是个毛孩子,还拿差事当个打鸡巴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