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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全啊，你也得喝。”川子舅说着，先把酒喝了。2 [# r4 w5 i- A' ~$ H
几个人就都喝了。川子舅喝了酒，大身板子就总是扭。大头叫“凤香”，说：“拿几个枕头来。这炕忒硬，咯得慌。”
凤香上炕，在被格那捞下几百个枕头扔炕上。川子舅先给赵爷一个枕头，说：“你老垫着点不？”
赵爷摇头，说：“我这惯。”" R9 H) ~, v7 _7 e9 Z
川子舅拽过一个枕头，自个垫屁股底下。问大头：“你要不。”* J: q i- i7 }4 x j" c
大头说：“我这肉厚。没事。”
赵爷喝下酒，跟川子舅说：“大侄子，我是咋回事，才刚都跟你实说了。既是投奔你来了，那就是信得过你，我也不是个死葫芦——两头不通气的人。有什麽话你就说吧。”
“我让老郭来，就是让他替你老把我说的话全记住。”川子舅点上根儿烟，把烟盒子扔给了大头。他对赵爷说：“我呢，就这麽一个闺女，这屋子，再存几个人还能装下。你们没来时，我都想好了。咱们就一块堆儿过吧。”
“这不是给你添难吗？”赵爷有些过意不去。
“老爷子，我哥跟我商议过。”大头说：“让你们去租房子，就靠德全一个人忙和。回头，还是我哥的事儿。”
川子舅截住大头的话，说：“我这个家呢，过日子的事，我闺女当家。外头的事，我忙和。这回，我和德全俩人做事，养活咱五口，还维持得了。就是粗茶淡饭的， 你老可得多担待点儿。我那闺女呢，有点小脾气，爱吵吵。她娘死的早，都是我惯的。她要是得罪了你老，你老就拿我出气……”
“这咋说的，这咋说的。”赵爷红着脸紧着说。
“我核计了，凤香领妞妞睡炕琴那边，咱几个爷们儿就在这边挤挤。他姐俩宽快点，闹个炕梢；咱爷们挤巴点，闹个炕头，热乎，不偏不向。哈哈。”川子舅说： “我和德全在车行，隔三差五的，还得住那。眼下，有了你老，我和德全就是回不了家，心也踏实了。再说，你老这手、脚又这样了，给凤香看个门儿，她也有个活 动气儿。这丫头，总跟我吵吵哪也去不上。”
“看我爹呀。”凤香在一边说：“人家啥时跟你吵吵了。”9 a- M0 s- F# Y5 f8 C0 a0 O
“哎呀，是爹跟你吵吵了，行不？”川子舅说：“我这闺女啊，没别的毛病，就是心疼他爹。”
“让我说啥好呢？”赵爷急着跟我说：“小全子，快给你舅磕头。咱是遇上大恩人了。”3 P( M! d* N B5 d) T
“别别。”川子舅挡住我，说：“大爷，要不说咱俩家是缘分呢。德全这小子我是相中了，磕头的事以後少不了。我是想，明天得看看凤翔去。上回说去也没去上。”9 {9 q& O- t$ o* k8 A
“全子。”赵爷跟我说：“见了你叔，可得跟你叔好好说说你舅的好处。”
“嗯。我知道。”我答应着赵爷，回头跟川子舅说：“舅，明天真能看我老叔去？”0 x( [6 W3 z8 d
“能。”川子舅端起酒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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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酒真是喝不少，到後来川子舅说话就有点儿走板儿。他搂着大头说：“你也别走了。”
大头说：“二倔子在那，我也不放心啊。”
川子舅说：“我正要试试，看他是不是快料呢。”说着，他身子扭得更凶了。' `0 H9 S0 L; U
大头跟赵爷说：“大爷咱不喝了，都来点饭吧。”
“中啊。”) U {# l/ T3 n! B3 [ [
“都不喝了？”川子舅拿起酒瓶又要倒酒，说：“那我喝，高兴啊。”
大头把酒瓶抢过去，递给我，说：“收起来。去，下地盛饭。”
“不用他，我去。”凤香说着去了外屋。 r5 K ~1 z1 C# r/ [
大头跟我使了个眼神儿，我赶紧下了地。0 C1 C5 Q8 ^7 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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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吃了饭，大头说：“凤香啊，焐被吧，我也不走了。”他也叫我，说：“德全啊，你去倒点水，让你爷洗把脸。”5 R; `& r5 {( B$ Q* @
这会儿，川子舅也想下地，大头拉住他说：“干啥去？”7 d$ i2 P3 m! O* T
“尿尿。”
大头马溜下地，扶着川子舅去了外头。
屋里这边都收拾好了，被也焐上了。我扶赵爷躺被窝里。就去外屋帮凤香收拾碗快。凤香说不用我，说我不会干。我说：“你和妞妞去睡吧，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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