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西里安,”他说,“你呢?”
“……”
我没有说话,紧接着,他——西里安又把我弄痛了。“对不起。”他说。
“赛德斯。苏伊·赛德斯。”我无可奈何地说。
他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很奇特的名字,苏伊。我记住了。”
我不喜欢陌生人叫我的名字,尝试着换了个话题:“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一般来说,最多能关你两天,但如果有人能来保释你,时间就会短一些。”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心逐渐沉了下来。两天,这么长的时间里,简直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听见西里安不疾不徐的声音:“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什么?”
“你如果想要联系谁,或许我可以帮忙。”
我迟疑了一下,吃力地在身上翻找,只摸出了一包烟,递给他。西里安挑了挑眉,从里面挑出一根,叼在嘴里,划燃火柴点着,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不能是个纯粹的好人吗?”
我没搭话。
他给了我一张纸一支笔。我接下了,仍然问:“你还想要什么?”
西里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还没有想好。”
僵持了一会儿,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我家的地址,请他将我的消息转告我儿子布彻尔,他知道钱在哪里。
“他成年了吗?”西里安问。
“呃,没有。”
“那恐怕不行。光带上钱不行。”
我犹豫了很久,把亨特家的地址也写给他。
西里安浏览了一下那张纸条,“你的字很好看,苏伊。”他说。然后把纸条对折、再对折,塞进了衬衫的前袋。“我会帮你转达的。”
西里安坐在这里,直到把那根烟抽完。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消瘦,没有一句话是大声说的,却让我感觉说不上来的压抑。他离开以后,我终于松了口气,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耳鸣还没有停止。在这种嗡嗡声之外,我的大脑仿佛听见甲虫在墙面另一侧爬行的沙沙响声。
——
背景板一样的沮丧警官才是攻呢,没想到吧=v=
第30章
寒冷。
圣诞节的晚上,地面上覆盖着一层shi乎乎的脏雪,没有风,雨雪都停了,气温很低,呼吸时鼻腔干燥而刺痛。我和我的同学们在餐馆门前分道扬镳,我走在回公寓的路上,醉醺醺的,手里攥着好几支不知怎么买下来的花。穿过小巷,红灯区灯火通明。有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靠在邮筒边,鼻尖通红,正在吸一支烟。我走过去,把手里莫名其妙的花都递给她。她沉默地又吸了一口烟,烟雾像说话时呵出的白汽逸出嘴边,她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接过花,从始至终都低垂眼帘,看着泥泞的地面,也可能是在看着我的旧皮鞋。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说这个问题只能当她在房间里时回答。当时我逃跑似的离开了。但我最终会听到答案,我会知道她叫玛蒂尔达;我们会结婚,直到她的离去把我们分开。
“……苏伊?”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醒来,模糊而疼痛的视线里是窗边的布彻尔,在开口说话之前,先发出了虚弱的呻yin。很寒冷。
他对着阳光,小心地捻着水银温度计,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你发烧了。”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头脑像被打散了的鸡蛋一样混乱,有太多东西想问,以至于分不清主次。布彻尔扶我起来,给我一杯清水,自顾自地把话接下去:“你睡了一整天,中途骂骂咧咧地醒了两次。”
“完全没印象,我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我起来干什么了?”我坐起来,稍一动弹就浑身酸痛,又慢悠悠地原样倒回去,“给我一片阿司匹林。”
布彻尔拉开床头柜,摸出一板药片递给我:“你就是这样,一醒来就要止痛药。”
躺在床上等药起效的时候,布彻尔跟我说了一点最近的新闻,在佩特拉父母的强烈要求下,这个孩子将在这周六下葬,前不久外出的神父周五晚上就会回来,为她主持葬礼,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都受邀出席葬礼。没等他说完,我就说:“你得去,布彻尔。”
“……我害怕,爸爸。”
“恰恰相反,宝贝。他们放弃了,再也不会有人追究这个案子,”我说,“你要亲眼看见她被埋进土里,就像做完事情的最后一步一样,到那时,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又是一个新的噩梦呢?”
我抬起手把他的鬓发别在耳后,看着他那双和我颜色相同、形状却酷似他母亲的眼睛,有一瞬间,就像是预知了命运的全部,因而感到一种平静的悲伤。
“我不知道,”我说,“对不起。”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黑发,让他靠在我的胸口上,很长时间,我们都一言不发。我不想对他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词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