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赤焱走了几步,大概是觉得边上人不缓不急地与她说话,态度十足不像是个探子,狐疑问道:“你还不走?”
“不走啊,现在走了,抓我的人还没来呢。”席辞笑了笑,“不划算,还得我多费脑筋送上门去,这年头,想撞人手上也是要凭本事的。”
“你什么意思?”蒙赤焱的声音一肃,“你要引人来?!”
“昂,是这么个意思。”席辞让开身来,“所以三殿下如果想要先走,就去吧。免得暴露了身份。”
黑暗里,蒙赤焱的手不觉就攥紧,努力控制之下才没有一拳挥过去。
亏她看在行迟的面子上,觉得既然有了协议,总归是要尊重合作方的,不想这人差点就坑了自己!
在蒙赤焱冷哼一声,错身过去的瞬间,席辞却是一抬手,拦在当场。
“这又是何意?!”很明显,已经生气了。
席辞乐呵呵的:“哎呀,哎呀,说晚了,这会儿恐怕井口已经候着.人了。”
“你!”
“不过三殿下,你如今是女装来的,这一点,小皇帝应该不知道吧?既然如此,那就算是抓住了,也跟你涂兰三殿下没有关系啊!”
“你想要我陪你一起被抓进宫里?”蒙赤焱觉得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进去的时候没留意叫那毒虫咬了也就算了,大不了回去小心些忍一忍,现下倒是好,竟然被堵在了暗道里,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外头那可都是喂了毒的禁卫,你又受伤了,”席辞可惜道,“你看看,就算是打得过,那也是两败俱伤,不划算啊。不如被抓了省事,涂兰公主不是还在宫里头么?你们兄妹……啊,姐妹,保不准还能在牢里见面叙个旧。”
“闭嘴!”若不是因为刚刚被这人救了,蒙赤焱真的不怀疑自己能掐死他,“她要是被小皇帝抓进牢里,我定第一个宰了你!”
席辞从善如流地不说话了,只窸窸窣窣地将腰间的扇子又藏进了袖中。
听着声音,蒙赤焱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也易容了?现在是谁?”
“你妹夫。”
“……”蒙赤焱有点血气冲头,半晌才道,“他不配做我妹夫。”
“小夫妻的事情,说不准的呀。”
“不是叫你闭嘴了?”
那不是你先又问我话了?好在席辞脸皮子从来都不薄,浑然不在意地继续道:“那不行,待会就要一起被抓了,总不能叫你妹妹知道了自己夫君三更半夜跟另一个女子在一起,虽说不是捉jian在床这种事情,但是到底不好,妹妹肯定要伤心的。得想个说辞呀!”
谁是你妹妹!叫这么顺溜!
这个人怎么这么多话?说的什么?
净放屁!
蒙赤焱做男人做久了,本就不比一般女子温柔,粗鲁的骂街已经腹诽了千万遍,总算咬牙道:“那你待如何?”
“这样。”席辞凑近了些,“就说你是个贼,看这点心铺子空了几日想来偷点东西,我呢,以为你是这铺子里的人,所以抓来找暗道的,你一问三不知就好。”
“……”
“我还伤了你,叫你不敢不从,啧,完美。”
蒙赤焱觉得头比伤疼,只是不等他们再商议,里头突然响起嗡嗡声。
“是毒虫!”蒙赤焱喝道,“我方撒了药粉,现在管不住了,跑!”
席辞听得那声都觉得汗毛竖了起来,不及说话,手腕却是被人扣住了。
堂堂七尺男儿,就这般被一个女子抓着逃命起来。
“你他娘的是没长脚吗!”还真要她拖着跑不成?!
直待蒙赤焱突然男人一般骂出声来,席辞才反应过来,反手将那只手抓了:“跟我走。”
城外,七大营驻扎地,走水的声音乍起,浇了油的粮草窜起三尺高的火焰,瞭望台上的人根本没瞧见远处来人,只瞅见几道影子闪过,下一瞬,嗖嗖几箭飞来,便就无声倒了地。
号角紧急吹起,兵马嘶鸣,为首一人身下漆黑的战马,一路.疾驰而来。
哀嚎声、刀枪声、风声带着叫喊声,乱成一片。
一枪直直飞出,捅破飞扬的旗帜,那旗面落在地上,斗大的一个“霂”字,被铁蹄踏进泥中。
“陛下,营地内全部拿下,强行喂了缓和药,但是外围来报,有一路人马已经逃往皇城。”
“等药起效。”行迟收剑,“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
南山寺外,小沙弥端着木鱼站在虔音大师的身边:“师父,真不带我去吗?我也是南山寺的一份子啊!”
“看门。”虔音大师袈裟在身,身后立着一众持杖人。
阿弥陀佛,佛号响起,那一袭袈裟率先往山下去,浩浩荡荡的队伍,不比军列的气势,甚至从容不迫,可了忙知道,他们手中的节杖,断不会留情。
竭尽全力。
这是师父给大家唯一的要求。
了忙站在寺门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