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傅止渊喊她,她也只好强装镇定地转过了身,应他:“嗯。”只是眼睛却仍瞧着自己的鞋尖。
傅止渊自然察觉了虞昭的异常。
他不动声色地寻了旁的事同她说:“帮我把乾阳殿的奏折搬过来罢,我就在这里批些。”
虞昭如蒙大赦,当即便弯了嘴角地应他:“好,我这便去搬奏折。”语罢便转过身要走。
“昭昭,”
临到门口时,身后传来的嗓音却拉住了虞昭的步伐。
“和平常一样相处就可以,我只是把我的心思告诉了你,你无需因为此事而改变什么。”身后那人话语里带了点儿笑意,“你还没看见我拿出来的真心呢,哪里需要做什么抉择,跟着你的感觉走就好了。”
“虞家有女,吾愿思之,求之。”
虞昭紧绷着的肩膀松了,小皇后拉开门,什么话也没说,只出门去拿奏折了,脚步轻快地像是一只蹁跹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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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虞昭和傅止渊在试探着重新相处时,上京的大相国寺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虞兰摘下头上的僧帽,气愤地摔到了地上,“这日日吃斋念佛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爹爹为什么还不来接我回府?!那狗皇帝的气该消了吧?说不定他都忘了我是谁了,为什么爹爹还不把我接回侯府,我、我可是他心爱的二女儿啊!”
穿着一身灰色尼姑服的虞兰抹了抹泛红的眼眶,直直坐在了木椅上。
绣朱默默地在她身后关好门,立在一旁一语不发。
虞兰正气得找水喝呢,瞥见绣朱那木头样儿就来气,这个绣朱,简直蠢笨如猪,自从进了大相国寺,除了会劝她好好吃斋念佛,抄写佛经修身养性,是一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
就连那可恶的尼姑婆子来管教她时,她也不会出来护主!还说什么道长都是为她好!
呸!
她要这笨奴又何用!
她重重地踹了一脚桌子腿,高声道:“一杯凉水都没有,是想渴死本小姐吗?!有些人啊,惯会攀权附势,见康平候府家的二姑娘落魄了,竟是连一杯凉水都不给喝了!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绣朱假装听不见虞兰的Yin阳怪气,只默默拎了水壶去一旁烧水。
虞兰气得又踹了一脚桌腿。
她暗自筹谋,她可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穷苦简陋的寺庙,整日里连点儿荤腥都瞧不着,穿的又是粗糙丑陋的道服。她还那么年轻,她的人生怎么可以就只伴着青灯古佛度过?虞兰不甘,凭什么害了她的人就能坐在皇宫里享尽荣华富贵,她就要在这里受苦?
她的手指恨恨地掐进了掌心。
现在看来,康平候是不会接她回府的了。要想重新回到上京世家,还得靠她自己。
想起近日来大相国寺里传的流言,虞兰暗了暗眼眸,一个念头逐渐在她心中成型。
第47章 他想要他的小皇后,一点……
皇宫里的日子似乎随着傅止渊的受伤, 而变得慢了下来。虞昭认真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现在的她几乎一整天都和他待在一处,睁眼是他, 闭眼是他,一抬眼还是他。
原本, 她是住在昭元殿的,只有每日傍晚才会过来, 因为傅止渊的伤,每日的早朝被取消了,朝臣们有什么事想要禀报傅止渊, 只能来这小小的太医署。虞昭为了避开傅止渊召见朝臣的时间, 便选了每日傍晚再过来, 却不想某日傅止渊却直接让她住在此处了。
这里可只有一张床。
虞昭故意问:“床都被陛下睡了, 那我睡哪里?”
彼时傅止渊躺在床上, 垂下眼睫乖巧地答:“皇后不介意,可以和朕挤在一处。”
虞昭一噎。
她又道:“陛下每日都要召见朝臣,商谈政事, 臣妾留在此处, 于礼不合。”
哪知这人却倏地抬起了眼,瞧着她目光发亮:“皇后是侍疾,何来‘于礼不合’一说……皇后可以坐在朕的身侧, 朕的伤还没好,还需要皇后照顾……”见眼前佳人面色不虞, 傅止渊立即改了口,“昭昭想回昭元殿也是可以的!只是深冬天寒,下雪天滑,朕实在是担心皇后的身体, 皇后可不可以体谅一下朕小小的担心之情呢?昭昭……”
虞昭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傅止渊说出的话。
尤其是末了那一声“昭昭”……虞昭的脸红了红,为什么她会有种傅止渊在撒娇的错觉?
最后虞昭还是搬进了这小小的太医署——旁边的一座偏殿。
白日傅止渊召见朝臣时,她并不过去,就在偏殿里做些自己的事;晚间喂傅止渊喝完药后,等到了要睡觉的时候,她便回偏殿处来。
傅止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幽怨又无奈:“昭昭……你为何不与我同榻了,明明先前儿,我们都是拥在一处睡觉的。”
虞昭笑眯眯地回他:“陛下,是你说的呀,‘虞家有女,吾愿思之,求之’,哪有未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