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可以看到那熟悉的吸顶灯,那灯光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亮度好像已经没有以前的冷白,而是带了一点暖橘色。
玄关处,昨天她脱下的兔子棉拖还摆在那里。
换上拖鞋,走进客厅,贺砚书正背对她,腰间系着围裙,即使穿着毛衣,依然勾勒出他的腰线,宽肩窄腰,形成明显的倒三角。
贺砚书正准备芋头酥,其他的东西早就已经准备好,一直保温着,而这芋头酥,最后还是刚出锅的更好吃,外皮酥脆,而染上酱汁以后,它的外层会逐渐软化,就开始有点变硬。
准备好两盘子小小的芋头酥之后,他就转头端出去。
钟初曼正坐在餐桌旁,正对着他。
小姑娘双手捧着脸,微撑起头,眼睫毛煽动,歪头靥笑,浅色的瞳孔注视着昨天他昨天晚上买回来的绿色桔梗花。
这朵花只有一朵,花边还插着几枝绿草,玻璃瓶的脖颈细长,瓶身透明,瓶子里装着少许的水,花苞将开未开,整个花瓶带花,窈窕纤细。
但是,人比花娇。
他把两盘芋头酥放在桌子上,小姑娘又把头歪向另一边,头抬的更高,“贺砚书,这花你是在哪里买的,长的正好看。”
你更好看。
把其中一盘比较多的推到她的那边,“昨天晚上去菜市场看到的,顺便就买了一朵。”
菜市场?
钟初曼看眼前的贺砚书,想到昨天晚上的他,他那个样子,就像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但还是会带着一股贵公子的仙气,他这样的人,与菜市场这样的人间烟火气真的就是格格不入。
放下右手,用食指在桌子上轻敲,她撑着脸问:“那你昨晚有没有被阿姨们围着问要签名?”
她手指的指甲被修剪地圆润光滑,与指尖齐平,指甲没有做修饰,透着粉嫩的颜色,食指一抬一落,他还发现她小拇指有些娇气地翘起。
当真就是娇娇儿。
“没有。”贺砚书把手背过后面,将腰后的绳子解开,垂眸不着痕迹地瞄着她棕色的眼,又转身去拿电饭锅里温着的粥,装作没有看到她的调侃。
他把昨天晚上提前做好的酸甜酱汁拿出来,这个酱在冻之后,就变得粘稠,看样子,有点像KFC里的番茄酱,但是又没有那么细。
还是把酱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钟初曼见贺砚书忙前忙后,不好意思白吃这个从天上掉下的早餐,主动进厨房拿东西,从贺砚书的背后绕过去,抬头打开橱柜,没有看到碗。
“贺砚书,你家的碗筷放哪里了?”
“我腿边。”
没想到她就直接顺着他的腿半蹲下,手臂擦过他的腿打开装完碗的三角橱柜,等待微波炉加热的贺砚书猛地侧过身子。
“你干什么。”
从里面拿出两个大碗两个小碗的小姑娘抬头看他,“我帮你拿东西呀。”
低头看女孩,贺砚书不禁后退两步,声音低沉悦耳,“哦,那你快点,酱准备好了。”
微波炉恰是叮的一声。
“哦。”钟初曼继续低头拿筷子,勺子。
直到她拿完东西,贺砚书还没有从微波炉里拿东西出来,关上门,“那你也快点。”
低yin一声嗯,钟初曼从他身旁走过后,贺砚书才回到微波炉前,打开,稍稍试探温度,确定已经加热好,碗也不是很烫,才把酱汁拿出来。
回到餐厅,他的盘子旁已经摆好半碗白米粥,小姑娘两手放在桌子上,端正地坐好,像是刚刚上小学的小学生听话。
将手里的酱汁放在中间,拉开椅子,他坐下,拿调羹往她前面的味碟里放一勺酱。
“吃吧。”
等贺砚书动筷子后,钟初曼才拿起筷子,夹起朝思暮想的芋头酥,贺砚书做的芋头酥很小,就是食堂的缩小版,而且现在有充足的酱汁,可以浸润到每一部分。
一口满足。
芋头酥还带着刚出锅的热,刚开始咬下去,香软酥脆,芋头与酸甜酱相互混合、相互交融,正是和食堂一样的味道,每一口都是一样的美味。
贺砚书没有钟初曼那么心急,先喝上一口热粥,暖暖身体,再夹起一颗沾染酱汁,细嚼慢咽,一边看着对面的人低头吃东西。
他有一次出国拍MV,遇到和儿子出国居住的食堂阿姨,阿姨还记得他,跟他打招呼,一番交流下,他才知道,这道芋头酥是阿姨的拿手,那几天,他边拍MV,一边和阿姨学这道菜。
那时候他和钟初曼已经四年没有联系,但是他想,如果慢慢回到一中,吃不到自己最喜欢的芋头酥,该有多失望啊。
他也没想过,真的有一天,她能吃上他做的芋头酥。
贺砚书又夹起一颗放进嘴里,对面的钟初曼的一勺酱已经用完,把中间的酱推到她面前,“你都吃完吧,我用不上了。”
她拿着筷子,迟疑了一会儿,只是拿一勺,又把推到中间,“没事,我用完再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