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限制供应,齐大娘偷偷扯了扯陈施施的袖子,耳语了一句:“寻哥媳妇儿,这么吃下去,昨夜发的面可不够了。”
她手里尝着剩下的半根油条,正觉得有点老了,听这么说,随口问了句:“那什么剩得多些?”
“稀饭还有些,要不我再放点杂粮掺合着再煮一锅。”齐大娘答道。
“等下煮几大锅绿豆红豆,消消暑倒是不错。”陈施施说着,转头看向邹寡妇,问到:“邹嫂子,我那罐子泡菜你帮我带过来没?”
邹寡妇点头笑道:“带着呢,昨天孙大点名要带这个,还纳闷呢,以为是那小子贪嘴,还真是大妹子要的呀?”她说着招呼了跟前的两个干饭的小子,去里屋抬去。
“那就做个佐粥的rou沫酸豆角炒酸萝卜。”
等邹寡妇家的两个小子把陶瓷罐抬出来,陈施施揭开罐子,一股令人开胃的酸菜味在空气漫开来。
邹家两个小子偷偷咽起了口水,他们娘说过不能在丁嫂子面前露出馋食讨吃的表情,丁家能收留他们,他们要知足,不能跟着丁宝一样。
丁宝已经笑嘻嘻地围上来了,“我嫂,这又是啥好吃的,好香呀!”
陈施施拿筷子夹起一根长豆角来,先掐了一小节尝了一口,还成,就是咸了点,第一次搞还成,不算很失败。
这个泡菜配方还是她去守工地的时候,川渝地带的工友教的。
她把咬剩下的一半随手搁在碗里,一边让齐大娘帮忙捞些出来剁碎,将手里的那根根据眼前的小萝卜头数量,一人分了一小节,让小的先过过嘴瘾。
因为放了些辣子一起泡,崽崽们辣得直找水,被父母呵斥不该馋嘴,勒令不准再吃,但又舍不得扔,不喝水也要一把先塞进嘴,又辣又过瘾。
听着热闹,丁寻探过来,他一早就被郝里正拉去陪管家伯应酬,虽然大部分是在发呆的状态。
来得正巧,看见陈施施在分新巧玩意,他跨步进去。
陈施施忙着和齐大娘说还需要再碎些,没注意到他。
一回头才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十分渴望地怼着她:我的呢我的呢?
她没忍住,调笑了一句:“哟,丁大少咋才来呀,没了。”摊手。
两眼汪汪向上弯着的幅度,一下变成了下弧线,晴天秒变雨天。
shi漉漉的小nai狗,委屈巴巴的小眼神,搁谁都扛不住呀。
陈施施血条见空,连忙解释:“还有还有,多着呢,齐大婶她们在加工。”
丁寻默默地坐下,然后幽幽地转身。
自闭的背影在无声地控诉:哼,女人,你变心了,不爱我了,你个渣女,在你眼里,这群小崽子都比我重要。
“······额,就剩这个了。”
她捡起自己碗里的半节,对上闻声速度转身的人,“想······”尝么?
要。
丁寻用行动回答,起身就含住了陈施施的指尖,然后很震惊的表情,有点皱眉,但又不是很难下咽,最后实在是舍不得吐出来,就囫囵两口给吞了。
知晓他肯定是被咸到了,陈施施抽出手指给他倒了茶。
摸摸头,压顺头上的呆毛,一脸宠溺道:“都说还要加工了,不喜欢的东西不必强行吃。”
丁寻摇了摇头,你做的。
陈施施越看越觉得要命了,乖得惹人心疼,她终于明白富婆的快落了。
见着小两口卿卿我我,齐大娘在旁边忙活边打趣道:“还是你们年轻小两口好,看得我们这群老婆子也想重回姑娘家的时候。”
“对对对,就算是喝白水也看着甜如蜜。”一边的妇人们应和。
邹寡妇面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但心里却开心不起来,曾几何时,这样的光景她与亡夫也有过,若不是孩子傍身,她也跟着去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从怀里掏出一块蜜饯,含在嘴里,这是陈施施专门为她秘制的,还说觉得日子苦的时候,吃块甜的就能恢复力量。
陈施施见酸菜丁配得差不多了,加上柴火热油,继续掌勺速炒了一大盆,加上rou沫的香味一粹,香飘几里地。
郝里正带着管家伯逛了一圈,过来探巡,闻着味儿差点走不动路,问是什么这么香。
陈施施招呼他们用粥,配上酸菜,两个吃过早饭的人一人喝了一碗,十分满足。
其他人也乐开了怀,吃过面以后再来半碗粥,正好。
食过之后,纷纷自觉地拿起工具出工,都是干活的老手,有条不紊。
郝里正起先还怕丁家养子小陈年纪轻不经事,所以带着管家伯过来走动,准备指点指点,但看着她一个人使唤起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村民各司其责,干活手脚麻利。
连陈施施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经过滑坡救援一事,大家伙也看得出她是一个有担当有见识的人,所以乐意信服她,更何况去哪家做工,早上就有rou吃的?
万丈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