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皱眉瞪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他呵呵笑了起来,“开玩笑。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你是我抢来的,可我永远也不可能还回去。”
他故意逗她,却见她眉目间的愁绪仍然化不开,叹了一口气,抱住她道:“你放心,你表哥一定会救我。”
她抬眸,薛善笑道:“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我赢了,我们的孩子就叫薛坏。”
她嘴角一扯,伸手打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严怀音没想到过了没几日,庄森延竟然约了几个脑部有名的专家一起给薛善会诊,所有人都很意外,除了薛善本人。
日落时分,庄森延把检查后的会诊结果告诉他们,“一是保守治疗,吃药打针,国外的药比国内先进,但也没有特效药,二是做开颅手术,但是如今开颅手术不是很成熟,有可能死在手术床上,两样风险都大,一个是晚点死一个是早点死。”他说话冷冰冰,但是严怀音觉得他能同意给薛善看病就已经很不错了。
严怀音看了薛善一眼,从他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她便开口问道:“你的建议是什么?”
庄森延看着她道:“我建议手术。”
薛善忽然开口道:“做手术吧。”
她送庄森延出病房,庄森延看着她道:“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他若是死了,他在你心里只怕是刻骨铭心,记得的都是他好的一面,可他若活着,他过去的那些不好你也会记得。”
她怔了怔,所以这便是薛善说的庄森延会救他的原因,她轻轻抬眸看向他,“手术有几成把握?”
“六成。”
翌日,他们便把薛善送入了手术室,庄森延主刀。
她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的合上,她坐在长廊的椅子上,从包里掏出一个日记本,这是上次薛善书房里被盗窃,她帮他整理书房,无意中发现的秘密,这上面是薛善的字迹,里面写的是春秋战国时期,晋国上卿大夫赵氏家族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男主叫赵无恤,女主叫赢音,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弟,里面的情节,有些是他曾跟她说过的,她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信口开河,有些是她曾经梦到过的,她以为梦只是梦。
兴许是上苍垂帘,薛善的手术很成功,所有人都很意外。
尽管手术很成功,但还是需要留院观察,因此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离开法国,国内的袁绍仪和袁泽敏,还有在美国治疗的袁念慈知道后都是十分高兴,袁绍仪还特地给他们在巴黎购了一套别墅让他们居住,严怀音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一晃四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1937年的夏日异常的闷热。
严怀音看着客厅沙发上一地的碎报纸,顿时气坏了,叫了一旁的女佣:“是不是小少爷干的!?他人呢?”
女佣还未说话,门口便跑进来一个穿着背带短裤的小男孩,男孩扒拉着墙壁偷偷摸摸的溜进来。
严怀音咬牙叫道:“袁致邦!你过来!?”
小男孩小脑袋微微一缩,装作没听见,小脚丫子吧哒吧哒的跑得更快。
严怀音气得顿时跑过去抓住小男孩,咬牙道:“妈妈叫你没听见是吗!?”
小男孩三四岁的模样,大眼珠滴溜溜的转,稚嫩的小脸蛋一脸认真道:“妈妈叫的是袁致邦,爸爸说我叫薛坏。”
严怀音气笑了,“薛坏!?我看你才三四岁就学坏了,怎么随便撕报纸呢!?”
“爸爸说报纸上那个人抓过妈妈,他是坏人,我不喜欢他!”
怀音微微一怔,小男孩见妈妈抓他的手已经松开了,顿时狡猾的一溜烟跑上了楼。
严怀音无奈的笑了笑,叫女佣重新去买一份报纸回来。
她坐下来喝了一口咖啡,接过女佣递过来的报纸,看见上面的图面,微微一愣,盛京市长陈鸿志携太太赵莺莺出使月国,觐见月国第一领导人。
她放下报纸,想到采苓,采苓几年前产后大出血死亡,死后她才知道,原来采苓早已经跟大哥身边的一个助手相爱,可采苓从来没说过,也许在采苓心中,小姐永远是小姐,小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可是她从来把采苓当作妹妹和朋友,她是希望她有好归属,可这事终究是她害了采苓。
薛善从医院复诊回来,他看见她手中的报纸,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严怀音回神过来,“回来了?没什么问题吧?”
薛善摇头,拥住她的肩头道:“采苓的事不是你的错。”他瞥了一眼报纸,报纸他早上已经看过了,自然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他眯了眯眼道:“采苓的仇,你的仇,还有……”他上辈子的仇,“赵莺莺都会跟他算。”
严怀音惊诧:“赵莺莺她!?”
薛善道:“她自己想去的。”
他伸手从怀里拿了一份报纸出来,笑着递给她,“给你看个好消息。”
她疑惑的接过来,只见报纸顶端写了总统王振鹭发表《抗战宣言》这几个黑粗体字,7月这个夏天,国内当局郑重宣布全面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