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胥吩咐完之后回到屋里。
他叫人端来了热水,用浸了热水的棉布为白静姝擦洗脸上和脖颈处的血渍。
因为失血过多,白静姝的身子仍是毫无血色的苍白着,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个Jing致的栩栩如生的人偶。
元昭胥看不得她如此,忽然低头往她唇上咬了一下,直叫那没有半点反应的娇嫩唇瓣上带出一抹红痕才罢休。
方才他看那伤口,铜钱般大小,卡在胸口正中往左下一点的位置,他是见惯了自己身上的伤,却不知在娇柔的女子身上竟然这般骇人。
白静姝爱美又爱娇,等她醒来,看到自个儿身上落下这么个口子,不知要怎么伤心。
一时又思付她平常畏疼的样子,方才竟会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下一箭,定是连思考都来不及的本能之举,手下动作愈发轻柔小心。
到了晚上,白静姝起了热,但好在并不算高热。
太医一早就熬着药,稍微凉了一会儿,元昭胥用勺子喂她,却被她无意识的扭头躲开了。
元昭胥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褐色的药汁全都洒到了她的下巴上和脖子里。
他用棉巾帮她擦了,一面轻声道:我这毛手毛脚地伺候不好你,还是快点醒来才是。
说罢,仰头将碗中的药饮了一大口,轻捏了她的两颊对准嘴巴一点一点渡进去。
白静姝昏迷着没一点儿反应,可她身子上的香味儿和shi软的唇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的,这一来一回,哪怕最开始元昭胥没存任何心思,额上也浮了薄汗。
将她嘴边的药渍抹去,元昭胥暗暗抚平呼吸,脱了外袍躺到床上,蹑手蹑脚的把人拢进怀中。
白静姝的伤口离心肺太近,太医建议醒来之前都不要挪地方,是以他们就一直呆在这农家小院里。
农家屋舍简陋,连现在躺着的炕床都窄小,两个人不过堪堪躺得下。
好在屋里放了几个炭盆,便是不盖被子也不冷。元昭胥怕挤着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牵着她的手躺了一会儿,竟就这么慢慢睡着了。
白静姝是半夜里醒来的。
胸口处难以忽视的胀痛叫她在睁开眼之前就想起发生了什么。
这都没死?
白静姝有些感慨自己的命大,然后才皱着眉头掀开了眼帘,触目是一片黑暗,她适应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边躺着的元昭胥,还有这屋舍的环境,好似是一家农院的样子
她刚重伤昏迷醒过来,脑子里还不甚清明,一看这情景不禁悚然一惊,难不成元昭胥是碰上什么厉害的对手,现在是带着她在逃亡路上?
还没待她深想,向来觉浅的元昭胥似是有感身边之人的动静也睁开了眼,只见对面一双虽在暗夜之中也明烁无比的眸子,微怔后惊喜道:醒了?
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元昭胥看她神思懵然,轻声细语地问道。
白静姝想张嘴说话,可喉咙一阵燥痛,便哑着嗓子道:水
元昭胥忙起身点了身边桌上的油灯,为她倒了一杯一直在外面小炉子上煨着的参茶端过来:你伤的心肺处,不可饮水太过,抿一下润润嗓子。
白静姝只好轻抿了一口。
苦甘的气息在舌尖爆开,她能尝出参茶的味道,既然有参茶喝,那应该就不是在逃亡了
她受伤过重,又流血太多,即便是醒了头脑也是昏沉的,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是大半日的时间,再次醒来,人已经挪到了鸠居院。
这回醒来她明显Jing神好了许多,除了伤口还在痛之外,没什么其他不对的地方。
太医把脉后又用了点好消化的流食,全程都是元昭胥在照顾。白静姝身子娇弱,这次又伤得严重,稍动一下就疼得难忍,光一个挪身吃饭就费了好大的劲儿,元昭胥又没经验,几次热粥掉到他手上,眉目都始终温柔,没一点的不耐。
待屋其他人退下之后,白静姝抬起眼来小声叫他:王爷。
元昭胥俯身而就,英挺的面容在灯光下蕴着缱绻:怎么呢?
白静姝一条白花花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一小截抱怨:太热了。
鸠居院本就热,元昭胥还唯恐她冷到给盖了厚厚的被子,刚醒来时还不觉得,这一会儿吃了饭身上全都是汗,黏糊糊的不舒服。
元昭胥见她两鬓濡shi,脸颊终于有了血色,把她的手臂挪回去,哄着道:你且忍一忍,伤口结痂之前不能受寒。
白静姝撒娇撅嘴也没用,元昭胥自她醒来后事事顺她,这件事却坚持。
生病的人娇气加倍,伤口的麻肿胀痛始终折磨着她,白静姝这个没满足,没过多久又起了别的念头,叫嚷着无聊,让元昭胥给她念话本解闷儿。
这在从前简直是老虎嘴边拔毛的事情,白静姝当然知道,她只是想试一试他的底线。
大难不死,没能做成元昭胥心里永恒的白月光,可她也感到了元昭胥现在对她的不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