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任由阮糖一个人表演独角大戏。
没走多久,空气中开始飘起了濛濛细雨。阮糖看见别人手里都打着伞,突然感觉哪里不对,放下谢如琢的书包一翻。
哦豁。
完了。
她转头,看向谢如琢,“我们好像把伞忘在梁老师家了。”
约莫五分钟后。阮糖和谢如琢跑回了梁老师的院子。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廊檐下还点着灯。
教室里的灯还没熄。
谢如琢惯常不爱说话,见补课教室的灯还开着,便径直走进了院门。
刚进去,便听见一阵诡异的声响。
然后是女孩子压抑的哭声。
“不要——”
“救命……”惊惶与恐惧之下,被镇压的女孩嗓音都变得沙哑,少了几分凄厉,多了几许无力。
梁老师嗓音低沉,像是讲课时一样温柔,“你随便叫,这里巷子深,人少,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夜风轻轻吹过,泪流满面的女孩约莫是挣脱了,飞快地跑至门边,拧开了门。
阮糖和谢如琢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涕泗横流的脸,还来不及反应,男人便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了进去。
他甚至没看见门口的谢如琢和阮糖,直接就把人摁门边的课桌上了。
俞江孜看见了谢如琢,双眼中蓦地燃起了希望。
此时,她根本无暇讨厌谢如琢,她只是一个隐约知道了自己遭遇不好的事情的女孩儿,她很痛,她是一个需要被救的人。
那一刹那。
她使出了吃nai的力气去推身上的人,冲着门缝向外大声哭喊呼救:“救救我——”
“求你救救我!”
第18章 18 污蔑
阮糖整只草泥马都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此时,她体内的程序跑至新的节点,涌现出新的数据。
【触发关键节点】
【由于系统草泥马的科技程度远超该世界,为保证关键事件不被系统草泥马扰乱,暂时限制系统草泥马一切功能,系统草泥马将被迫进入瘫痪状态,所有技能都将失效】
于是,阮糖只来得及对谢如琢说一句“哥哥,我被迫瘫痪了”,便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了。连眨眨眼转转眼珠子都办不到。
谢如琢摸了摸阮糖的头,朝教室走去。
夜风轻轻地将门缝吹开了些许,透过门缝,他的目光穿过被灯光照亮的濛濛细雨,对上一双无助而伤痛的泪眼。
她正祈求地看着他。
而他一步一步走近。
细细密密的雨丝飘落在他身上,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名士在闲庭信步。
在这一刻。
他没什么感觉,内心没有正义的愤慨,也没有道德的谴责,像是一汪水一样平静。
俞江孜的眼中,却升起了希望的光。
阮糖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她生前看到的那些流言因今日而起。她不是一个信仰正义的人,也分不出心神去怜悯被欺负的女孩儿,她只想到了生前从网络上曝光的大量丑/闻中看到的谢如琢的遭遇,迫切地想要张口想要阻止他。
别去!
这也许是你一生悲剧的开端!
我们避开它好不好?
忘了拿伞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路上买一把!
……
内心有太多的话没有出口,只能焦急地望着他那离补习教室越来越近的瘦小身影。
俞江孜眼中的光越来越亮,声音越来越急切。
“救我!救我——”
一声又一声,伐踏着她的斯文男人此时脸上青筋暴突,原本偏白的皮肤都泛出野兽的红晕。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看向门口。
门被一个瘦小的学生推开,微冷的夜风从外面灌进明堂堂的教室。
是那个平时孤僻寡言、和班上所有人都合不来的男学生。
哪怕过去两周似乎有所改变,他依然是孤僻的、不爱说话的,性格依然不讨喜。就算不再是被所有人欺负的对象,他也从不答应同学的邀约,并没有十分融洽的同学关系。
他没有十分要好的同学。
就算有也没关系。
不过是一群毛孩子,天才如他,自然知道怎么Cao控这些涉世不深的学生。
因此,梁老师非但不慌,反而严厉地盯着他,“滚出去!”
谢如琢没打算救俞江孜,他只是淡淡地说:“我忘拿伞了。”
而后,他越过光腚的梁老师,不紧不慢地走到窗前,从防盗网上支棱着的木板上拿起一把伞,又不紧不慢地走向教室门口。
俞江孜眼中的光开始寂灭,她闭上了眼,在这一刻,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这是一件丑事。
她好想有个人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