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兴安回到东厢房,抱起阵痛中的刘绫,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忍不住低泣道:“阿绫,都是我不好,害你受此等苦楚,都是我没本事!”刘绫本就正在忍痛,听到他这句话,这一天所有的不安、苦痛、屈辱感都迸发出来,回抱陆兴安,嚎啕大哭起来:“呜呜…他们…他们揉我脐处…肚子疼得厉害…呜呜…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好怕…嗝…怕他们真的欺辱于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呜呜…怕孩子生不出…都是我…哈…呼…都怪我…孩子才会早产的…”
林桐进来时夫夫俩正在抱头痛哭,他听着刘绫低诉自己的不安,眼睛一酸,差点也哭出来,他擦擦眼角,上前安慰道:“好孩子,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孩子已经足月了,本就随时都可能生产,不算早产,告诉爹爹,你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刘绫哭过这一阵,将情绪都释放出来后才觉得心里不那么憋闷,他抚着肚子道:“其他倒还好,就是孩子一直在肚里闹,哼…嗯…又来了…唔…闹得我都没什么力气了…”阵痛似乎没有了间隙,每每等更为剧烈的阵痛来时,刘绫总会不自觉的向上挺腹用力,他的脐口也在慢慢打开,虽说有些匆忙,但产程似乎很顺利。
林桐听到刘绫说没力气,也不觉得太过意外,他先是赶集卖蛋,接着又遭遇不测,觉得Jing疲力尽是正常的。“生孩子没力气哪行,爹爹这就去给你煮碗红糖蛋,再给你炖锅老鸡汤,你啥时候饿啥时候就能吃了!”“谢谢爹爹!”刘绫道谢道。林桐听到外面有动静,向外探去,冲着刘绫摆摆手,“一家人说这些干嘛!阿叔来了,快进来看看我家阿绫!”
陆阿叔进来先用热水净了手,然后让陆兴安掀开刘绫的里衣,刘绫滚圆饱满的临产孕肚就露了出来,陆阿叔先探了探胎位,随着他的按压,刘绫忍不住哼出声:“唔…疼…肚子…嗯…”陆阿叔的神色却越来越严肃,林桐试探着问:“阿叔,可是有什么不好?”陆阿叔问他:“之前探胎位,都是正的,怎么到了临产胎位反倒偏了,如今恐怕得先正胎,才能生产。”
林桐回想刘绫的话,那伙贼人按揉过刘绫的肚子,恐怕就是那时把胎位给揉偏了,不过为了刘绫的名声,这话也不好说出口,正愣着,只听陆兴安搂着刘绫道:“陆阿爷,阿绫今日在集市上被人撞到,跌了一跤,这才会突然生产,怕不是那时候将胎位撞偏了?”“那就是了,脐产不易,时候短不了,林桐你先给他做点吃的去吧。好在胎水未破,正胎还容易些,我先帮他正胎,安小子去把我之前嘱咐你们家订做的产床搬进来。”陆兴安闻声就去了,屋里只留陆阿叔和刘绫两人。
“刘绫,我现在要帮你正胎,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胎位正了才好安产。”见刘绫点头,陆阿叔就直接动手了,刚开始刘绫还觉得可以忍受,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觉得越来越疼,开始忍不住挺动腰腹,想要躲避陆阿叔钳在他腹上的大手,“啊…疼…陆阿爷…我肚子…疼得厉害…别…呃…别碰…”
陆阿叔却不理他,只是更加用力的按揉他的肚子,想尽快将胎位正过来,一下又一下,这种磨人的疼痛让刘绫觉得生不如死,再一次按揉时,刘绫使劲向上挺腹用力,“啊呃——!”就见脐口处有清澈的水迹流出,胎水破了!陆兴安正搬着产床进来,见刘绫如此痛苦,赶紧将产床放在一边,过来安抚刘绫,“陆阿爷,阿绫怎么会这么疼的!您快帮帮他呀!”
陆阿叔结束最后一次正胎,擦了擦鬓边的汗水,胎位终于正过来了!“呼,混小子,哪有生产时不疼的,何况刘绫这次是脐产,胎位还不正,没疼昏过去已经是我的本事,他忍疼厉害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把产床搬过来放好。”
产床是木质的,说是床,其实是个由木头搭成的简易架子,孕夫扶趴在架子上,不论是由密处生产,还是脐产,都能让胎儿尽快娩出。陆兴安从后面抱着刘绫,将人安置在产架前,肚子正好搁在中间的空档里,陆阿叔则不住按摩他肚脐附近,促使脐道顺利打开。
边按便要求他用力,了刘绫此时却是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嗯…兴安…我没力气了…”其实他已经阵痛了多半天了,而且又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上午,又惊又怕,滴水未进,没力气也是正常的。陆兴安赶紧喊自己爹爹端点吃的过来,林桐端了碗糖水蛋喂给刘绫,之后就回厨房,在煨的鸡汤里又放进了几根早前预备下的参须,以备不时之需。
缓了一会儿,刘绫觉得自己有点力气了,就在陆阿叔的指导下用力,一般分娩时需要向下用力,可脐产不同,需要产夫不断向前挺肚子,促使胎儿从脐道娩出,刘绫一开始不得法,只能胡乱用力,试了几次之后才慢慢有了门道,抓着产床使劲向前挺着肚子,“嗯——!嗯——!不行了,陆阿爷,腰疼的厉害!”
试了几次刘绫就觉得自己的腰像是要断了一样,疼的使不上力气,陆阿叔继续按揉脐处,同时赶紧让陆兴安帮刘绫按揉后腰,帮他减轻一点痛楚,就这样折腾到了晚上,刘绫的脐尖终于能看到黑色的胎头随着刘绫的呼吸吞吞吐吐了。
刘绫受到鼓舞,在陆阿叔的帮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