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乾沅十一年就要过去了。茂茂现在已经半岁多了,已经能自己坐住了,刘绫nai水好,小娃娃长得白嫩喜人,这大半年来,刘绫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心中十分感慨,“爹爹,真的是‘生儿方知父母恩’,看着茂茂,我就觉得自己心里十分平静,现在想想,爹爹们把我养大,没缺吃、没缺穿的,还给我定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已经十分对得起我了!”
林桐自然知道刘绫对自己的两个爹爹有心结,觉得他们为了几两银子就强迫自己守望门寡,对自己根本不喜爱,每当提起,总免不了愤懑之情,人已经不在了,如今他能自己想开,倒是件好事,对以往没有心结,才能过好以后的日子。
“你能想通这是好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想着以后怎么把日子过好就行了!今年年成好,家里还多了进项,你大哥家又要添丁,都是喜事,等过两天安儿和他阿爹做工回来,咱们准备准备,也能过个好年!”
今年家里种的麦子、苞米、黄豆、红薯收成都不错,虽说辛苦,但看着地窖里存的东西,就觉得这辛苦很值得。家里的腌蛋生意一直不错,就是冬天蛋少,而且太冷,不适合继续做,只好停了。不过冬天还能磨豆子做豆腐,刘绫就叫上自己大哥,陆家庄有石磨,所以林桐和刘绫负责做豆腐,刘缎拿来黄豆,同时负责卖豆腐,挣到的钱两家对半分,每天也不多做,刘缎走街串巷,差不多半天就能卖完。
这样刘缎还能有时间照顾有孕的安满,虽说挣得不多,但对今年不能出去做工的刘缎来说也是笔收入。到了十二月,去镇上做工的陆长庚父子俩也回来了,今年不知怎么了,雪特别多,如今更是大雪封山,出不去进不来的。
到了十二月中旬,大家都看出来了,今年怕是遇到雪灾了!有不少人家都遭了灾,有的人家房子被压塌了,有的人家没钱买炭,活活冻死,还有一些老人、孩子都没能熬过去。看着村里的情况,陆家人都心有余悸,幸亏今年有进项,家里多了个小孩子,所以多预备了些炭火,如今林桐和刘绫对茂茂看护的更加严密了,生怕他被冻着了。
为了省些炭火,家里人现在都在正房生活,白天都在东屋,晚上刘绫夫夫才会回西屋休息。到了十二月下旬,雪还是没有停,刘绫担心大哥家的情况,就回去看了一眼,回去之后就跟林桐说了自己的想法,“爹爹,今天我去大哥家看了一眼,他家今年虽然也备了些炭火,但家里是之前分家时临时盖的茅草泥坯屋,家里生再多火也不暖和,大哥自己倒是没事,可如今乖宝才六岁,阿兄如今又有了身孕,我怕他熬不住,所以想着能不能让他们来咱家东厢凑合几天,等天暖一些了再让他们回去。您放心,他们的衣食都有自己负责,咱家就腾个屋子出来就行。”
林桐沉思一会儿,道:“其实咱家倒是无所谓,刘缎和安满那俩孩子也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我主要是怕他们可能会听到些流言蜚语,心里不痛快。”刘绫之前也想到了,“我家分家的时候我哥就听到太多不入耳的话了,现下是他倒是心宽得很,只想家里人能好,不会把这些再放到心里去了。”林桐听他这么说就让他赶紧把刘缎一家接过来。
第二天一早,刘绫将茂茂交给林桐之后就和陆兴安出发去了刘家村,结果在半路上就碰到了刘缎和安满。刘缎拉着板车,装着一些生活必备品,乖宝在车上坐着,安满则托着肚子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陆兴安上前帮忙推车,刘绫则过来搀扶着安满,“阿兄,你如今身子这么重,雪天路又滑,怎么不借个牛车,这般赶路,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安满抚着肚子笑了笑,“已经六个多月了,正是胎气稳固的时候,咱们两家离的又不远,虽说路有点滑,但慢慢走不碍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的倔脾气,我俩不愿意欠人人情。”刘绫想起自家的事,分家一次,自己奉子成婚一回,大哥在刘家村恐怕也要比之前艰难一些,不禁有些愧疚,“阿兄,都是因为我…”
安满拍拍他的手,“跟你有啥关系,是我和你哥不乐意,再说天寒地冻的,折腾一次就够受得了,借了牛还要再还回去,我也怕你哥出啥事,别瞎想!”刘绫知道这是安满在安慰自己,便没再说话,只在心里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报答大哥,面上也不再说些什么。等到了陆家,林桐和陆长庚帮忙归置完,两家人客气一番,吃过晚饭就歇下了。
大雪封山,一大家子什么都没法干,为了省炭火,大家白日里在屋里坐着也没什么事,林桐就弄了个纺车纺布,安满有家传的刺绣手艺,自从肚子大起来没法干重活之后,就捡起了刺绣,现在在帮镇上的绣庄绣些小件的东西,不需要太费神,也能贴补家用,只是这几天。陆长庚、陆兴安和刘缎就用苞米秸秆、高粱秸秆编炕席,准备开春拿去卖,刘绫则负责看着两个孩子,还要喂鸡、收蛋,准备过完年就开始重新腌蛋了。
由于雪灾,今年这个年过得十分冷清,大年三十这天,天色终于放晴,陆氏开了祠堂祭祖,陆长庚、陆兴安父子去了祠堂祭祖,刘缎也要回刘家村祭祖,雪天路滑,怕安满挺着肚子路上不安全,就只带了乖宝回去,安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