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比预想晚了点,郑羽那边已经发了三条信息催他。肖昀回完消息,顺着车窗缝把手机扔到副驾驶,驾车往约定地点赶。
车里暖气开得足,他这会脱了西装外套,黑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腕上方,露出骨节漂亮的手腕子。等红灯的时候手指在方向盘上无节奏敲着,圈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印着窗外霓虹,闪出细微的诡光。
一开始肖昀觉得这玩意太招摇,不愿意每天戴着。晚上洗澡的时候被江焕看到了,问他戒指呢。
肖昀随口说在放在床头柜下面了。
然后他就被江焕从浴室Cao到了床头柜。
肖昀不自然地动了动无名指,在绿灯亮起的时候扬起一个无声的笑。
推开包间门,屋里闹哄哄的,足有十来个人。他在帝都的朋友不少,但平时大家都很忙,很难像今天这样凑齐。局是周文章牵组的,这会他正站在屋中间给大家调酒。
肖昀把外套递给旁边侍应生,耳边乍然响起略带醉意的男声:“唉哟瞅瞅这是谁,哎兄弟们,肖总来了啊!”男人哐当一声把酒瓶掼桌上,大家纷纷停止哄闹往这边看。
肖昀解开前襟两粒扣字,笑着接过朋友递上的酒喝了口,“抱歉抱歉,下班有点晚。”
“了解了解,咱几个无业游民,比不得肖总大忙人。”
“一年不见又俊啦!”
大家七嘴八舌埋汰他,闹着他把手里一杯白的全喝尽才算完。
肖昀搁下空酒杯,朝最先出声的男人张开双臂,“叶子!”
叶子原名李邺,跟他是大学同学,他俩跟的同一个老师,算是同一师门的,比普通同学关系更近一层。除此之外,叶子和他一样,是从小就养在豪族的家臣。
他主家姓姜,是西南地区显赫的大豪族。他毕业后就回西南了,前阵子才来接受姜家在帝都的产业。
叶子和他抱完,抬手推给他一杯白的。
肖昀扫了眼酒桌,有点意外地看着他:“咋了叶子,怎么开始喝上闷酒了。”他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叶子兴致似乎不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会才真看出来他情绪是不太对劲。
叶子刚要说话,忽然瞥见肖昀手上的戒指,“可以啊,有喜事怎么没告诉我。”
一直在旁边喝酒的郑羽闻言冷冷哼了声,“狗屁喜事。”
叶子真喝多了,迷迷糊糊地问:“怎么,跟江家主结婚的不是你啊?......Cao,老子记起来了,温家老二才是江夫人。”
他边说着仰头又灌了半杯进肚,醉得面部肌rou都不受控制了,一会垂头一脸难受,一会又怒目直瞪。
他拉着肖昀,一张口就是满嘴酒气:“你说他们这些人有一个是东西吗,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Cao.....来,咱俩喝!”
“叶子,你这么喝可不行。”肖昀抬手招呼侍应生把面前酒瓶子都撤了,只留了半瓶红酒。
叶子搓了把脸,硬生生把一张白净的脸搓得泛红,委委屈屈地往肖昀肩上一趴,一米八的汉子就这样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肖昀吓了一跳,忙疑惑地看向郑羽。郑羽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清楚。
叶子正哭着,桌上电话忽然没脸色地叫起来,肖昀伸手拿起来一看,不得不把他扶起,“叶子,你家少爷的电话。”
叶子的主子现在还没继任家主,年纪小,今年还不到20。
“接屁,”叶子粗暴地将手机往桌上一扣,“挂了!”
“李邺。”手机底下突然响起男人低沉含怒的声音。
三个人具是一愣,郑羽啧了一声:“傻逼,你按到免提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呼气的声音,像是在平复心情,“你在哪?”
对方声线很年轻,甚至有些稚嫩,但通过电流散进耳朵里有种说不出的威势。
“你管老子在哪!”叶子朝手机吼了一句,“姜沂南,你少管我。”
肖昀眉毛一抖,没猜错的话姜少爷此刻正在遥远的西南,所以叶子同志才敢这么说话。
“我再问一遍,”姜沂南声音冷下来,“你,在哪?”
叶子笑了一声,一把抓起肖昀的胳膊猛亲一口,发出放荡的声响,他眼睛看着手机,仿佛那就是姜沂南本人似的,嘴里说着轻佻的话:“来宝贝儿,告诉他我们在哪。”
“李邺!”姜沂南终究年轻,一点经不起逗,气急败坏地怒吼。
肖昀这会明白叶子今晚在这喝闷酒八成是因为姜沂南,当下就十分配合地清了清嗓子,捏出细软的声线朝手机听筒说:“这位少爷,您要过来玩吗,嘉域会馆,全帝都最好看的弟弟妹妹都在咱们这了,您别走错了啊。”
他刚说完,电话就响起忙音。
叶子哈哈笑得直拍大腿,他又把姜沂南气得摔手机,舒坦!
肖昀不是八卦的人,没问他和他家少爷什么仇怨。叶子闹了一回Jing神明显好了,开始和肖昀叙起旧来。
肖昀给他和自己各自倒了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