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序辩解说:我也不知道下面是禁地,何况,我跟焱儿也没有什么呀。
高成竟说;也许你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你毕竟见过焱儿,而且还画了她的睡像。虽然在画中她是穿着衣服的,但李望完全可以把她的衣服当作是你用笔添上去的。
杨序这下是有口难辩了,张大嘴说不出话。
高成竟说:我也是在珞北王府长大的,李望这人我最了解,他从小就对自己的东西有强烈的控制欲。有一次一个仆人的孩子抢了他的变形金刚玩具,他就把那小子打成了变形金刚。后来我和其它几个人奉老王爷之命来珞城创立诗词会,很多年没有见过他,直到他长大成人来珞城统领军警务,我发现他的脾气一点都没变。他上次放过了你,是因为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一笑楼的秘密,也不想让他老爹知道他和焱儿的事情。但你这次违了他的话进一笑楼,恐怕……
高成竟摇摇头,像是医生正面对一个刚刚断气的病人。
杨序听了脸色发白:那,他会怎么办我?
高成竟说:这个要看他的心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凡是与犯错的人有关系的人都是跑不掉的,这一点或许你们已经领教过……
他把眼睛转向吉拉诺,说:毕竟你们也知道混血女孩的事。
吉拉诺的脸也顿失血色,惊恐地说:你是说,我也被圈进来了,还有刚哥!
高成竟赞同地点点头,又啜一口茶。
吉拉诺哭着说:是不是我就要死了!我不想死,阿爸阿妈都没了,我再死掉我们家就绝种了!
杨序也抱着他声泪俱下地说都是自己害了他,灯火跳动,满屋子生离死别的气息。
高成竟放下杯子,说:那倒不一定,我可以帮你们。
两个人瞬间止住悲伤,一齐问道:真的?
高成竟说:我高某在珞城虽不说是顶呱呱,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而且,李望的脾气我也比较了解,所以要帮你们还是有办法的。
两个人眼巴巴地看着高成竟,就像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人看见了一根漂向自己的木头。
不过……高成竟话锋一转,让两个听众的身体都不由颤动了一下。他突然换上严肃的表情,对杨序说:我想知道你身上那张绢画是从哪里来的!
杨序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脏做出了一次非常规的跳动,突然想起在一笑楼谈判的时候自己曾用绢画擦过汗,痛悔不已,在心里大骂自己粗心大意。
他看着高成竟,隐隐地感觉到他的这句问话绝不寻常,它包含着一种旁人无法得知的隐秘。换句话说:高成竟与绢画似乎有着某种程度的关系。
杨序转念有想到了焱儿和那个垂钓老头,他分不清眼前这个诗会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到底是敌是友,以及他对自己身上的绢画有什么样企图,或者他想从自己的口中得到什么。一系列的思索权衡在杨序的大脑里快速完成,最后决定,与他周旋。
五月花开尽珞城(25)
于是,杨序做出一幅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说道:高大哥有所不知啊!我原本是南方槐树村人氏,家父平生酷爱赌博,曾赢得万贯家产,家境殷实。不料去年在他的六十寿辰上一个卦师说他的八字与天运相冲,赌运将急转直下,劝他应金盆洗手。但家父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在一年之内散尽了家财,最后暴病而亡。家父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继承他的事业,以扑克麻将牌九等种种方式将杨家的赌业发展壮大,所以他在临死前交给我这张据说是多年前从一个富人手中赢得的绢画,嘱咐我说当年他用当掉裤衩所得的一枚铜钱赢得了良田千顷,叫我一定靠这张绢画从头再来,务必将杨家的赌博事业推向另一个高峰!为了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我带着这份唯一的家产北上来到赌业发达的珞城,想重振家业。初来珞城时,无依无靠,饥寒交迫,曾有过当掉绢画换碗饭吃的念头,但一想到这是我老父的期望和嘱托,只好含泪放弃。正当我迷惘徘徊失落无助之时,阿诺和刚哥即时出现,将我收留进画院,这张绢画才得以保存。哎!他们对我的恩情,好比雪中送炭天外飞仙呐……
杨序用高超的想象力和Jing彩的讲述将绢画的来历说得离奇曲折,又将他老爹的传奇人生吹了个黑白颠倒。我想,他那位用尽Jing力与恶劣的赌运抗争了一生的杨老爹在九泉之下听到儿子的这番话也能瞑目了吧。
说罢,杨序看了一眼吉拉诺,像是在索取喝彩。吉拉诺却张大了嘴,不知是为杨序的表现叫好还是因为别的,他接着又注视着高成竟,表情惊恐。
高成竟却很平静,他点燃一根烟。过了许久,用力将烟往桌上一摁,缓缓说道:既然是这样,就没什么了。我料想李望一定会去画院找人,你们还有什么人在那边。
杨序和吉拉诺顿悟:啊!刚哥!
高成竟说:你们赶快回去,一定要赶在李望之前把他接过来,天亮之前我送你们出城避一避。
杨序对吉拉诺说: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嘈杂